是侯爷所为,就不会将侯爷请到此处,而是直接带人去侯爷的府中,把侯爷抓过来了。”
陶恩听到这里,眉头不由得皱紧,他有些恼怒地瞧着孟海。
“所以你把我叫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就是戏耍于我?”
孟海摇了摇头:“之前我们抓来的天下赌场掌柜陈飞宇已经供述,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人有侯爷你一个。但是我们查询了这么多天,包括左丞相,右丞相那里也派出了不少人手查询这件事,但是却没有多少证据直接指向侯爷你。”
陶恩听到这里,隐隐的已经猜出了点什么,但是他还是皱着眉头说道:“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孟海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看句话也没说的廖岩,他的目光又转向了陶恩:“所以侯爷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在我们已经知道天下赌场这个案子与侯爷您有关系的情况之下,却查不出来任何证据,证明这件事与侯爷您有所关联,我能想到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侯爷您是这一系列案子幕后唯一的那个幕后之人。”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户部尚书,还有我们昨天抓到的三品国公开水公,他们只不过是侯爷您的傀儡而已,或者替死鬼。谁能想到一个四品闲散的侯爷,居然能够指使当朝户部尚书为自己做事,尤其这个侯爷,还是一个不被人待见,一直以冷漠无情着称的赤羽侯。”
陶恩听完这番话,沉默了。
他似乎并没有要为自己辩驳的意思,他的目光转向了人,就没有说话的廖岩。
“所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我所为?”
陶恩这句话说的,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这种做法就很狡猾,在不知道对方是否掌握自己所在地的情况之下,他选择了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孟还没有就着这件事情往下说,而是又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件事上。
“所以说当时我在天平府总1理衙门遇到的那次行刺,包括在良缘酒楼遇到那些黑衣人的刺杀,都是你所为吧?”
陶恩听到这里,仍然是没有做任何肯定与否定的表述,他缓缓地将身子往后背椅上靠了,他端起面前的凉茶,轻轻地抿了一口,态度还是那个态度。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我所为?”
孟海看着陶恩这个动作,笑了。
“侯爷也不用这么坚决地否定,倒不如先听听我后面的话。”
孟海目光注视着陶恩,说出了下面这番话。
“如果我没猜错,好野战十几年前应该就已经筹备着这件事了,只不过当时的侯爷应该还只是一个小人物,或许只是一个伯爵,或者只是在军装有一官半职,所以当时的侯爷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做出今天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举动。但是想必侯爷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默默地谋划着这件事了,或许侯爷在这中间又遇到了什么,或者寻找到了合适的契机。”
“根据这段时间的查证,侯爷是在三年多以前找到天下赌场的掌柜。但是更早,像万贯前装阴阳镖局这些地方,侯爷已经经营了至少七八年了,如果不是恰巧查到天下赌场顺藤摸瓜的,从陈飞宇的口中听到了侯爷您的名字,想必侯爷还能够继续隐藏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陶恩听完这些,微不可察的抬了抬头,他的脸上仍然挂着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似乎在说: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陶恩的脸上那皮笑肉不笑的标准神情,让人看不出来此时的他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但是双眼当中那一抹阴霾却很容易让人感觉到浑身冰冷。
孟海并没有在意头嗯,那一对带着冰刀般的眼眸,继续自顾自地向下说道。
“只不过其中偏偏就有意外,意外出现了一个我,意外出现了个恰巧知道你身份的陈飞宇,我又意外恰巧地查到了你的身上。尤其你的两次刺杀都意外失败,所以这就暴露出了更多的线索,包括这些天津城出现大量的举报身边人的官员,这又让你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所以你在暗中将户部尚书以及开水公给推了出来。”
“你这相当于弃车保帅,哦,你们应该没下过象棋。你把这些替死鬼拉出来,应该是想借助他们来隐藏自己,毕竟谁能想象一个四品的侯爷,居然能够让两个三品的朝廷大员为自己办事,而且我们不来找侯爷,侯爷这段时间将会一直被禁足在家里,完全就没有了在场证明。”
“因此,侯爷这段时间明面上选择按兵不动,但是在背地里却已经做下了不少事。让一个侯爷和两个伯爷去找个开水共发动谋反,应该就是侯爷在暗中操作的。毕竟只要侯爷您本人不被揪出来,一切的一切都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这或许也是侯爷的无奈之举,毕竟谁让侯爷遇到了我这个意外。只不过侯爷一向干净利落,并没有留下来任何证据,指向自己,包括我现在所说的这些内容也都是我的猜测,并没有任何的实证。所以我在浅浅地猜测一下侯爷,做这么多的动机是什么,我猜应该是复仇……”
孟海再说完最后两个字之后,侯恩的表情明显是变了。
他的脸上仍旧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来他真实的神情,但是那蕴含着阴霾的双眼,却忍不住地砸动了三四下。
而且陶恩的手指开始不自觉地在端起的茶盏上摩擦,这或许是他思考时的下意识地举动。
一旁的廖岩也察觉到了此时的陶恩一下子变了神情,他的注意力也就更多地集中在了陶恩的身上。
孟海并没有理会正在反复摩擦着茶盏的陶恩继续自顾自地分析道。
“侯爷一向以冷血无情着称,尤其是征战沙场的武将。所以,不论是动用刀斧之类的刑具,再或者以人情世故加以感化,侯爷恐怕都会无动于衷。是在这世间的人很少真正做到没有感情,喜怒哀乐,爱恨惧恶。既然用正面的情绪无法刺激侯爷,那么我大胆地猜测,也就只有仇恨才能给侯爷带来动力或者刺激感。毕竟侯也一向也冷血无情着称,在战场上杀降兵,那是毫不手软……”
孟海说完之后,这下子也沉默了,他用沉默告诉陶恩,他想要说的,目前已经说完了。
廖岩在此期间,始终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一直朝着陶恩,似乎想要在陶恩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陶恩仍旧在无意识地摩擦着茶杯,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有这个下意识的举动,所以干脆将茶盏里的凉茶一饮而尽。
孟海也在这个时候给他重新倒了一杯凉茶。
陶恩看了看孟海,又看了看廖岩,他还是那句话:“所以,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我所为?”
孟海摇了摇头。
他自然知道陶恩是没有那么好糊弄的。
毕竟讨论跌爬滚打那么多年,坐上侯爷的位置,再加上这些年,他金银天下赌场和万贯钱庄这些地方,早就已经成为了老狐狸当中的老狐狸。
孟海所说的这些,只不过是事先的铺垫,又或者通过刚刚所说的那些话,探查陶恩的真实意图。
接下来才是这次谈话的重点,也是引诱陶恩承认这一切就是他所为,包括供出涉案人员名单的关键。
孟海在给陶恩道完一盏凉茶之后,忽然有意无意地说道:“不知侯爷对左丞相与右丞相怎么看?”
孟海在问完这番话的时候,能够明显地察觉到陶恩那扬起的脑袋又向上昂了昂,他这回说出了点别的。
“你为什么要问这两位丞相?他们作为我大秦的丞相,自然是劳苦功高!”
后面半句话明显带着嘲讽的意味,只不过那嘲讽的音调却被他隐藏得极好。
孟海脸上却是一副惊讶的表情:“没想到你对这两位丞相有这么高的赞誉,你知道两位丞相对你是什么看法吗?”
孟海说到这里,陶恩脸上的唇色明显变了,就连他一直保持的皮笑肉不笑都有些勉强,眼皮更是微微有些颤抖。
孟海就像是一个正在开玩笑的小孩,在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就保持了沉默,他的双眸盯着陶恩。
陶恩的拳头捏了捏又松开了。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刚刚用石头砸了人家玻璃的小孩,有些无所适从,也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最终还是陶恩先说话,这也是陶恩第一次主动说话:“那两位丞相怎么说?”
孟海摇了摇头:“没说话!”
陶恩听到这里,拳头瞬间握紧了,如果不是旁边还坐了个廖言,恐怕他早就冲上来给孟海的脑袋上就是一拳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恩问话很急切。
孟海滩了摊手:“就是字面意思,没说话。”
孟海望着那陶恩带着阴霾的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他又补充说道。
“我这几天一直都在与两位丞相有书信的往来,我在提及陶恩的时候,两位丞相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直到我提起了赤羽侯,这两位丞相这才想起我们大秦还有这么个侯爷。说来也是惭愧,侯爷现在可以去外面打听一下,提起赤羽侯咱们大秦的百姓恐怕没多少人知道,但是提起我这位言宣伯,这已经成为了家喻户晓,甚至贴在门框上驱神辟邪的明星。”
陶恩虽然不知道明星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知道这句话后半段是在讽刺他,至少他是这么觉得。
孟海刚刚说的那番话,半真半假。
他的确写过书信,寄给了左丞相与右丞相提起了陶恩,但是这两位丞相确实与赤与红来给他回信,事后送信的韩安业也说过,这两位沉香当时看到“陶恩”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想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此人是谁。
所以要说这两位丞相几乎都快要把这位侯爷给忘了,也不是在骗陶恩。
毕竟这位侯爷在朝堂上站着也不怎么说话,平时回府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之不迈。
除了与他有些关系的人以外,恐怕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这位赤羽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