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哇哦……”
在谭安最后那句话落下的瞬间,周围的人群发出了一声惊呼,伴随着这一声惊呼传出,周围的不少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神色。
其实他们对付刚刚的刘三文就已经够羡慕的了,但是他们以为刘三哥那仅仅只是一个个例,或许是这次发钱的官员,按照做工工钱的高低进行排序过的。
但是当他们听到又来了一个叫做赵大木的人工钱,直接飙升到了三两碎银子,这些人的脸上同一时间浮现出了羡慕与期盼。
他们很想知道自己这边到底积攒了多少的工钱,所以一个个的脑袋都勾着望向谭安的花名册。
在场的也有十几个太平卫的人,外加十几个官吏维持秩序,所以在场的人虽然多,但是至少不会出现抢钱的行为。
最多在发钱的时候,听到工钱的数字发出吃惊的惊呼,这些也全部都是在合情合理的范围之内的。
尤其这些人互相扶持,共同做工,度过了两个多月的难忘时光,虽然也有矛盾,但是绝大多数的都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至少彼此之间并不是陌生人,所以也几乎不会发生今天给你发的工钱,明天因为嫉妒而直接动手抢钱的行为。
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直接报官那是一报一个准。
“谢谢官老爷,谢谢官老爷!”
赵大木拿着工钱,一脸兴奋地差点跪下去就要下拜。
“不用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赶紧起来吧。我知道你的妻子在之前的地震当中压断了一只手臂,你们家以后还得靠你自己,这些钱回去也未必够用,这些多多少少都是你辛苦所换来的回报!”
说这话的人是孟海。
赵大木深深地看了一眼梦海,他一手捂着塞着碎银子的胸口,一边默默地推开了。
在所有人的希冀目光之中,工部主事谭安再次说道。
“马三九,哪位是马三九?”
谭安话音落下,还没等周围的百姓跟着呼喊寻人,就有一道金色的身影直接从最前方窜了上来。
此人不仅长得精瘦,而且双手拢到袖子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谭安手中的花名册。
谭安看了一眼此人,又问了一遍:“你就是马三九?”
这个精瘦的小个子点了点头。
“回官老爷的话,小人正是马三九。”
在此人说话的同时,也将他的照身贴取了出来,是从他的袖子里面取出来的。
谭安与何文豹两人确定照身贴无误之后,谭安的声音传了出来。
“马三九,做工时长三十六天,没有过超额完成任务的次数,倒是有三次消极怠工,还有两次干脆装病卧床不起,之后被人点破也并没有半点的羞愧之心,只不过念在你也修了三十多日的路,总计给你的工钱也就三百文。”
马三九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伴随而来的是周围数千后人群发出的一阵哄笑,这让马三九有些挂不住脸,但是他碍于周围还有几个太平卫的人,加上拿着刀剑的官员站在一旁,所以他也只得灰头土脸地接过那三百文钱,灰溜溜地离开了。
马三九的这一幕也给周围人群当中的某些人敲响了警钟,在谭安的花名册上无论是功劳还是消极怠工的次数,那都是明明白白地记录着的。
有功则赏,有过则罚。
所以接下来的速度,那就快了许多。
在谭安报出一个个名字之后,总会有许多百姓帮忙呼喊着,随后就有一个个百姓上前领钱。
这些百姓所领取的最后工钱,大多数都在一两银子左右。
有一些超额完成工作量较多的人,还能得到额外的赏金,最多的一个人直接拿到了十两银子。
当然,也有人只拿了不到五十文钱,这个人就是整个明京郡有名的泼皮无赖,目的就是为了在做工的队伍里混口吃喝。
此人拿到五十文钱之后,头也不抬地里去了,换回来的只有身后一群百姓的哄堂大笑。
孟海看着这些百姓们一次领取了最后结算的工钱,等到最后一个人将最后一份钱拿走之后,日头已经到了大中午。
谭安与何文豹两人将花名册递给了孟海,示意让他查验。
孟海也只是象征性地翻了翻,便挥了挥手,让这两人将花名册拿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工钱虽然已经发完了,但是还没结束。
孟海站在了大木屋的正中央,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这些人的面容有的熟悉,曾经与他吃过饭,有的人的就比较陌生,可能是新来的,也可能是当时距离他较远的一些做工的百姓。
他站在原地,一次望过在场绝大多数人的面孔,这才说道。
“各位,我们今天给各位发的工钱,也就相当于是散伙费了。大伙在我这里已经干了两个多月的活了,在这两个多月里,你们回家的次数也少,能够真正放松的时间也少。我这边的活也完了,你们回去可以好好地放松放松。稍后会有一桌散伙宴,还望大家千万都要到场。”
孟海声音已经扯得很大了,但是在这黑压压数千人的场合里,那就跟没说一样。
所以这个时候还得靠人肉嘴巴。
所以他这句话说完停顿了,大约有半分钟的时间,站在最前排,听到他说话的那些百姓,就开始和周围的人私下议论,站在后排,听不清前面话的人,则会借助这个空当询问前方的人,刚刚说了些什么。
就这样,在半分钟的时间里,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就传入到了人群当中,最后一个人的耳中。
这个时候就有一个百姓昂着脑袋张口大叫道:“这位官爷,那我们以后还有这种做工的机会吗?”
此人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百姓也纷纷叫道。
“是啊,我在这里做工六十多天,可比以前地方做工大半年,拿到的工钱都要多。”
“就是呀,来到这里做工三十余天,吃的也好,喝的也好,其他东家可没给过我们这么好的待遇!”
“这位官爷,要不您再给我们布置一些工程?我们这些人,其他本事没有,但是就是有一把子力气,如果还有其他要做的事情,尽管吩咐我们!”
孟海听着周围百姓传出的一道道声音,他摆了摆手,周围的人声这才渐渐地停止。
他说道。
“诸位放心,以后绝对还有类似的活计,只不过目前并没有太多需要诸位帮忙的伙计了。诸位回去之后可以先干些零散的活,正好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是熊虎县的百姓,回去以后多在你们县里买点东西也好,促进经济发展。嗯,我们回去以后也不要太亏待自己,如果日后我们还要做其他的活计,对外招工,请大家认准“海宣”这两个字……”
孟海在说话的时候,又借机把自己的产业宣传了一遍。
这段时间,在场的百姓绝大多数都已经会写“海宣”这两个字了,毕竟低头抬头,绝大多数场地都贴着这两个字。
孟海也借这次做工的机会为自己这边打了不少的广告,所以她说出来“海宣”这两个字的时候,在场的众多百姓都是知道所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稍后我会留下百余人,他们会继续完成从明京郡到金城这条道路修建的结尾工作,一会儿点到名字的,先留一下,其他的人可以先去那边吃最后一顿饭!”
孟海在说话的时候用手指了指远处。
那里刚好驶来了两辆大马车,就是美食楼的马车,在马车里面已经存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
有美食楼的伙计将两辆大马车当中的食物全部搬了出来,他们在前方也支了一个临时的大桌子,正在将各种食物摆放在桌子上。
而工部主事谭安这边又取出来了一个花名册,上面洋洋洒洒记录着将近三百余人的名字。
谭安子念到花名册上的人名,有不少人都站了出来。
有许多人都发现,现在所念到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在京城百姓游荡着的乞丐,或者聚集在京城周围的流民。
而属于熊虎县的百姓却很少留下来。
“我记得那个是北城左香山旁边那厂乞讨的张大爷,之前我进京的时候看到过他,他什么时候也被拉到我们修路的队伍中来了?”
“我记得那三个年轻人,我之前在东城的时候见到过他们,我当时和他们一起在街头乞讨过。没想到他们也来到了这修路的队伍,当时的日子真是太苦了!”
“我记得那位吴大伯,他们家四五个孩子都没什么出息,而且他的夫人好像还得了某种病,需要长期靠药物治疗。说起这,吴大伯也是个可怜人,在他身边站着的应该是他那几个儿子吧,没想到吴大伯拖家带口地过来了!”
由于之前结算工钱的时候黑压压数千人,围着人头攒动,所以在场的众人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到底是谁,而且当时的人心心念念的就是自己能得到多少钱,所以也并没有太在意周围站着的是谁。
但是现在已经指名点姓的将要留下来的数百人给点了出来,这些人站出来之后,瞬间引起了周围那些将要被遣散回家的百姓的议论。
由于这些人混着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大多数的人有事没事的时候都会说起自己曾经的经历,所以互相之间还算是认识的。
而且还有一些没事时候打牌的,更是关系亲密。
当然,这种牌是大秦一种比较流行于民间的棋牌,简单易操作。
所以打这种棋牌,就成为了大秦民间许多做工回家人娱乐休闲的首选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