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刀刃,在路灯下闪烁着寒光。
他这刀又短又窄,正是做“片子活”的趁手工具。
所谓“片子活”,就是用刀片划破别人的衣袋或者包包,窃取里面的财物。
跟使用镊子夹取别人财物的“镊子活”一样,都是属于浑手。
顺子看了一眼程松平手中锋利的小刀,淡淡道:“想不到程当家的,还是一个浑手。”
他这么说,并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
并不是只有清手(不借助工具)手艺才好,毕竟有很多活儿,清手根本无法完成。
而浑手,尤其是做“片子活”的,却能轻轻松松完成。
就好比有人把钱缝在内裤上,清手还真不好下手。
而借助刀片就不一样了,真正的高手能把钱下了,还让人毫无知觉。
甚至等到上厕所,或者冷风吹屁股了,才发现自己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其实根本就靠不住。
程松平点点头,声音有一些落寞,“这两把刀,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用了。”
他眼皮猛然一抬,问顺子道:“小兄弟,你是清手还是浑手?”
“我都行。”顺子无所谓道。
“既然这样,就请小兄弟亮出趁手的家伙。”
“不着急。”
顺子依旧一副无所谓的语气,“看程当家的这个意思,这是要生死战?”
程松平表情有些狰狞,“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他正想动手,宋颀突然喝止。
“慢着!”
程松平见又是这个嘴碎的家伙,怒道:“有你什么事?”
宋颀道:“谁知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待一会又会耍什么幺蛾子?胜负有什么彩头,咱们事先说好。”
看到程松平要跟顺子比刀,宋颀顿时有了底气。
这个老东西既然想倒霉,那就使劲阴一把。
程松平咬了咬牙,恨恨道:“要是我输了,就当众抹了自己脖子。要是他输了,我就抹了他脖子!”
这么狠?
宋颀吐了吐舌头,突然脸色一变,说道:“这不划算,咱不比了!”
这老头突然变得凶巴巴的,让宋颀心里反而没底了。
本来就已经赢了,干嘛要跟你拼命?
他指了指罗公祖、严复礼,还有小广场上的众人,说道:
“你们可都看见了,刚才我哥可是实打实赢了两场,这老家伙还要再比,还要不要脸了?”
“小白狐儿,别说了!”
顺子连忙制止,“能动手就不要动口,早点打完好回去睡觉。”
说完,他朝程松平勾了勾手指,“程当家的,请!”
他这一番骚操作,似乎根本就不把程松平放在眼里。
程松平早已成名多年,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气。
他嘴上不说什么,脑门上早已一根根青筋暴起。
顺子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程松平双刀一挥,划出两道寒光,直奔顺子脖颈而来。
顺子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两片刀片就已经到了眼前。
快!太快了!
此人的刀法不仅远超他的弟子朱三,甚至比淮泗荣门的快刀李,还要快出几分。
顺子猛然后退几步,双手拂上了程松平的手腕,让他的双刀顿时偏离了方向,堪堪躲过了这雷霆一击。
“等一下!”
顺子站定脚步,平推双手,示意暂停。
程松平阴恻恻地笑道:“小子,现在想反悔,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