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死,都是他们输了。
“呵呵,一群蝼蚁也敢与日月争辉,可笑,可笑。”讥诮嘲讽的声音千回百转,如诉如泣,幽幽的回响在众人耳边。顷刻,漫天的风沙散去,她从深渊之处悠闲自在的踏着猩红的曼珠沙华一步一步走出来,就像从幽冥炼狱里爬出来的死神从生理和心理上都挑战着无数人的神经。
“啊,杀人了,魔头要吃人了。”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四处乱跑着。疯疯癫癫的惨叫声打破了众人心里的最后一根弦,本就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是如惊弓之鸟般从四面八方逃亡而去。
她立于风中,发丝轻扬飞舞,唇畔始终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尽管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如撕裂般生疼,喉间那猩甜的血也被她一次又一次的吞入腹中,而体内那仅剩的一缕残魂也在颤抖,但是她的背依然挺直,隽永。因为融入她生命、灵魂、信仰的那根傲骨如擎天之柱不畏不灭!
“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仿似自言自语的声音,袅袅如烟,虚幻缥缈。神识一动,她怀中血红色的琴变换成了一把猩红的剑,剑身中间镂空着,隐隐有红色的液体流动,甚是华美精致。
“小君,我们都回不去了呢。”月栖爱恋温柔的抚着手中的君栖剑,这是她第一次淬炼的法器,她便送与了他。如今她和他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她不愿过来,而他亦是过不去。手一动,君栖剑便脱离了手中,微微停留在二人之间。他心下一决,乳白色的神力一掌击在那剑上,只听“咔嚓”一声,君栖剑粉碎成了点点光华,逐渐消散。
君栖剑,她心里微微呢喃着这三个字,此刻,她心里的那点儿眷念,那点儿爱慕被那一掌击得荡然无存。此刻,心本应该是疼的,所幸的是她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感知那份疼。难怪祖母说世间最难过的劫是情劫,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其实,本尊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哪怕一点点。”说完这句话,她笑了,像无数曼珠沙华在眨眼之间绽放一般冷艳摄人。
月栖静默着,绝世无双的容颜比那月更加耀眼高贵。身上的气息如那汪洋大海,绵柔中亦可掀起惊天骇浪。体内的封印砰砰砰冲破了玄束,一把宝光色含着灭世力量的剑便被他召唤了出来握于手中,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斩天玄剑可灭魂灭魄,的确是一把好剑。”她爱怜的抚着自己手中的长剑,语气漫不经心。袖中的指尖儿微微颤抖,白得无一丝血色。若是她全盛时期,自然不畏惧那天地蕴生的斩天玄剑,只是,她已剩一魂,只怕今日果真是她灰飞烟灭之时。
手中的剑铮铮嗡鸣,似鬼似魅的凄厉,又似万马奔腾的浩荡。她天魂地魂已散,唯剩命魂还在苟延残喘。她莞尔一笑,眉眼之处的彼岸花盛放到了极点,猩红妖异,动魄惊心。
“轰。”漫天的长剑泛着浅浅的金光,蕴含着霸道的力量似大雪纷飞一般让人无处可躲。她在万剑之中,浅笑盈盈,哪怕脚下血流成河,哪怕身处地狱,亦不可撼动她一分一毫的情绪。
称霸一方的万兽神君,魔天神君,白灵神君竟也在这万剑交锋中无处可躲。这一刻,他们才明白,她站在的高度依旧是令人仰望,令人胆寒的存在,尽管她是杀人不眨眼,为天地不容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