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少年突然打了个冷颤。
墩子回头:“怎么了?”
少年羞涩道:“今天好像特别冷,墩子哥,您要是不介意,可不可以收留小弟一晚?能遮风挡雨就好。”
墩子笑道:“你啊,还是脸皮子薄,非得卖关子。”
少年紧了紧袍子,快步跟上。
“墩子哥。”
“怎么了?”
“您是巡夜人吧?”
“是啊。”
“我一看就是,只有巡夜人才会像你这般威风!”
“省省,你拍马屁的功夫很僵硬。”
“没有拍马屁,我听爹娘说,巡夜人才是大楚真正的长城,这样的人难道不威风?”
“哎,那都是以前了,听过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吗?如今的北长城,已不同往日,里面啊,全是蛀虫。”
“啊?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故事不写完,走不掉,也逃不掉。”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
直到进入了一条特别不起眼的巷子。
乌弥的雪没有下到北长城来。
但是夜晚依然很冷。
尤其是在这种狭窄的巷子里。
寒风宛如一把把利刃穿堂而过。
忽地。
墩子拉住了少年。
因为他看到了真正的利刃。
“力日,今天恐怕不能收留你了,这么着,明天晚上,我再请你吃饭如何?”
少年没有回答。
他默默站在墩子身侧,宛如一樽沉默的雕像。
墩子还想再劝,可已然来不及了。
那数把他再熟悉不过的环首刀,赫然来到了三丈外。
“哟,我还以为你醉死在酒肆了呢,没想到跟乌弥人混在了一处。”
当前一人脸盘子大的像张饼。
正是刚才在酒肆里阴阳怪气的巡夜人。
不等墩子回答,他又继续道:“墩子,不是哥几个非要难为你,实在是现在形势所逼,弟兄们神经绷得紧,若是不找点事情做做,很容易把人逼疯。”
他一说完,身边众人便哈哈大笑。
“牛哥,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翟厚的人,说破天那也是外人,这种人就算是弄死了,上面也不会查,别跟他废话。”有一人高声道。
大脸汉子耍了个刀花:“我就是假装跟他客气客气而已,就凭他在酒肆里跟我说话的态度,今晚他就活不了!”
狭窄的巷子里再次爆发出一阵笑声。
望着渐渐逼近的巡夜人。
墩子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就因为自己以前跟着翟厚,被欺负霸凌的情形又何止一次。
然而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些人胆敢对自己动刀子。
“牛大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杀害同僚什么罪,你们会不清楚?”
墩子把手搭在刀柄上,手心里满是冷汗。
“去你娘的,你那些弟兄死的还少了?吓唬老子,你也配?而且,你不知道老子最痛恨别人叫我的大名?”
牛大饼啐了一口,领着众人便冲了过来。
“力日,你走!”
墩子知道情况不妙,抽刀便要冲过去,打算为无依无靠的少年郎争取逃跑时间。
哪知突然有一道人影比他还快。
呼的一声,宛如疾风拂过。
“力日,不...”
话未说完,他便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看见。
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年。
出剑若惊鸿过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