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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着急回自己的小楼内。
而是提着半壶酒一跃而起。
片刻后,赵歌韵落到了天奉宫宫顶。
风很大,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可她并不在意。
而是安静的坐下来,轻轻将那半壶酒放到了身侧。
“臭流氓,没想到有些事情回忆一遍,我对你的恨意竟然会浅了几分。”
说着,她便伸手在酒坛上摩挲。
“这半壶酒,是当年咱们喝剩下的,如今你已成了黄土,我便代劳将这酒尽数喝完,希望届时你快快从我脑袋里滚出去。”
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赵歌韵举杯独饮。
今夜苍穹之上无星辰,明天会是个阴天,惹得赵歌韵也有些烦闷。
两碗下肚,兴许是独饮提不起兴致。
赵歌韵忽地望向下方,接着冷声道:“粗鄙之人,躲在暗处做什么?”
话音刚落。
邹弈的身影快速从阴影中走出。
他抱拳便跪,语气颇为激动:“陛下,我们君臣之间,多久没有这么好好说过话了?”
“呵,一百多年了,你这副让人恶心的嘴脸倒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变化,上来吧,今儿不揍你。”赵歌韵轻声道。
邹弈起身理了理金甲。
顺着宫柱快速攀爬。
片刻后,他满脸谄笑的站在了赵歌韵身边。
“坐,还要朕请你?”赵歌韵不快道。
邹弈急忙坐下,眼睛落在酒坛上不停咂嘴。
“这酒给你喝太浪费,不要有多余的想法。”赵歌韵提醒道。
邹弈尴尬的吸了吸鼻子。
然后颇为委屈道:“陛下,这酒当初还是属下给您收起来的,那时您重病,温五还未苏醒,要不是...”
“行了,朕让你上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赵歌韵横眉道。
邹弈识相的闭上了嘴。
沉默片刻。
赵歌韵突兀道:“朕把当年这半壶酒的事情,告诉了陆天明。”
邹弈惊道:“陛下,您想开了?”
“想不想得开又能怎么办,陆痴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不管是恨他还是念他,都改变不了结果。”
赵歌韵显得很平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释怀了。
邹弈闻言。
长长舒了一口气。
“您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说出来大家都好,不然属下一直憋着,用各种谎言搪塞,总觉得对不住陆天明。”
赵歌韵侧过头来:“当初你怕陆痴怕得要死,更是大言不惭说下次他出现,你一定宰了他,如今他儿子来了,你却表现得如此亲近?”
“害,这哪能一样,上一辈的仇,带到下一代不合适,况且当时陆痴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就属下这点造化,早就魂飞魄散咯。”邹弈笑道。
赵歌韵表示认同。
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强悍无比的猥琐剑客。
“陛下。”
“怎么了?”
“您把陆天明留在身边,到底是因为他爹,还是他本人?”
“开始自然是因为他爹,现在嘛,当然是他本人。”
“嘶,陛下,您不会爱屋及乌吧?”
“朕自己也说不清,那种感觉很复杂,有时候朕觉着自己是陆天明的娘,发自内心的想要关心他,可看见他为别的女人奋不顾身时,朕心头又酸得很。”
“既然如此,要不...”
“闭上你的臭嘴!”
邹弈抬手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停顿片刻,他又问道:“陛下,您觉着他们爷俩,像吗?”
“单说外表的话,儿子甩爹十条街,总体来说很不一样,不过有一点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赵歌韵嘴角微扬。
“哪一点?”
“这对父子,很能隐忍,有什么苦,都不喜欢说与别人听,换句话说,这爷俩,本质上都是孤独的人。”
“那您觉着谁相处起来更舒服?”
“陆天明吧,毕竟儿子还没有爹的实力,拿捏起来轻松一些。”
“陛下,您看得如此透彻,怕是陷进去了啊!”
“呵,笑话,那个会为情所困的女人,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