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来到了旁边陆天明摆放衣物的小几边。
她轻轻将几上的尺剑拿起来。
锃一声,便把剑身抽了出来。
旁边陆天明吓了个激灵。
他定定微低着头,心说一会不能把木桶里的水给染红了吧?
“这剑是你的?”女人忽地问道。
陆天明老实道:“是的,陛下。”
“你确定?”
“确定。”
“这样的好剑,你买的起?”
“不是买的,是我爹传给我的。”
“那你还说是你的?”
“我爹的,不就是草民的?”
陆天明此刻非常想把女人的脑袋掰开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全是草。
这么低能的问题,实在不应该从一个女皇的口中问出来。
哪知女人问了一个更低能的问题。
“你爹,又是从哪弄来的?”
陆天明僵硬的转过头,不可思议望着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陛...陛下...”
“你说。”女人仍旧盯着剑。
“您...您是不是病了?”陆天明委婉道。
女人侧目,眼神冰冷:“你说的身体,还是脑子?”
陆天明躲开女人的目光:“我爹在草民五岁的时候就走了,草民哪里知道这把剑到底从何而来?但草民想,爹爹手里的东西,一定是正大光明得来的。”
陆天明不敢看女人的脸。
但他却听到了女人的语气不再如刚才那般咄咄逼人。
甚至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失落。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朕猜你爹一定会很欣慰。”
陆天明怔了怔,侧头去看女人。
却发现后者面色还是那般冰冷。
哗啦啦——!
呆愣中,女人突然把手伸进了木桶里,并玩耍似的拨弄起了水面。
陆天明双腿一夹,差点就坐了下去。
“以后用伙房,提前说一声,里面的东西,都是朕的娘亲以前用过的。”
女人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感觉不出来她内心有任何波动。
陆天明轻轻点头,双目始终没有离开那如藕般的玉手。
“陛下,伙房里的物件草民都没有动过,仅仅是把地面和灶台打扫干净而已。”陆天明紧张道。
“有心了。”
落寞,还是悲伤?
陆天明分辨不出。
他也没那个心情。
因为,女人的手竟然顺着木桶边缘滑动,最后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陆天明身体猛地绷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二十一处箭伤,怎么弄的?”女人平静问道。
陆天明感受着后背的温柔,有些微紧张:“射的!”
啪——!
女人一巴掌扇在陆天明背上。
后者疼得直咧嘴,赶紧把楚西单骑夺宝的经历简单概述了一遍。
“哎,想不到楚国也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刻,当年燕国就算再孱弱,也没有沦落到被草原人欺负的地步。”
女人叹了口气,想来对那片土地,还有着一定的感情。
沉吟片刻。
女人收回水桶中的手,并用陆天明的长衫擦净。
“你真的想去写信?”
陆天明点头:“草民不想跟天下脱节。”
啪嗒——!
女人忽地放了两样东西在小几上。
一样是巴掌大的精致铁盒。
另一样则是一枚令牌。
令牌上刻着一个‘赵’字。
“带着这块令牌去找邹弈,他会告诉你如何去到附近的郡县。”
说着,女人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谢陛下!”陆天明开心喊道。
“铁盒子里的药,抹在伤疤上,朕不喜欢身上有疤痕的男人。”
门扇关闭,女人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陆天明一下子蔫了。
“不会真对我的身体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