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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柳卉冷笑,“怎么,你想在端木家的地盘抢人?”
曲白摇头:“我不抢人,我杀人。”
柳卉轻轻一抬手,一股香风扑过,曲白手里的锈剑便掉在了地上。
“凭你连剑都握不稳的手?”柳卉质问道。
曲白傻傻看着地上的半截锈剑。
这是他当年的佩剑,走镖回来后,就剩下了半截。
没想到,唯一没有卖掉的老伙计,也已经是这般模样。
曲白捡起锈剑,认真问道:“我只问一个问题,你的回答,将决定我出门以后往哪边走。”
柳卉眯着眼,直接抢答:“我是自愿的。”
曲白的身条很长。
长到即便他的肩膀突然含起来,还是比普通人高。
他果真信守诺言。
听到柳卉的答案后。
把锈剑藏回袖中,再不看一眼为了见面走了九年的柳卉,转身便走。
只不过走的很慢。
每一步,他的身子都在颤。
头低垂着,也不知道是病了,还是饿了。
柳卉张了张嘴,但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快走出翠竹轩门口时。
陆天明从外面进来。
他看见面如死灰的曲白时,吓了一跳。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会让一个男人变得像一栋萧条的老屋。
他记得,那天在路上。
即便曲白饿得都快站不住了,但眼里还有光。
而此刻的曲白。
就算躺在棺材里,都不会让人觉得违和。
“曲大哥?”陆天明轻声唤道。
曲白抬起头,没打招呼,又低下头。
然后,视陆天明为无物出门直接左转。
他没有去右边端木府大门的方向。
因为柳卉说她是自愿的。
陆天明愣在门口。
这人,要是不走出来,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但是从哪里走出来?
回头的时候,看见柳卉立在院中两眼发红。
陆天明大概摸到了答案。
“天明,你过来陪我坐坐。”柳卉坐在院中石桌边招呼道。
陆天明疑惑。
早上自己压根就没有自我介绍的机会。
刘大宝也说他没有提过自己的名字。
柳卉怎的认识自己?
“我跟二娘传过书信,知道你这个人。”
柳卉笑着解释道,笑得比哭还难看。
陆天明心下了然,顺势坐下。
可能天底下,像他这种有点小俊的瘸子比较少吧。
所以好多人第一眼都能认出自己。
寒暄两句后,柳卉忽然说:“天明,你认识曲白?”
陆天明点头:“加上这次,总共见过三次面。”
“关系一般?”柳卉有些失望。
“嗯,我甚至不知道他跟你认识。”陆天明回道。
柳卉开始沉默。
她眼睛里蒙着水气,微绿的眸子再不像深潭,像死水。
片刻后,柳卉差人拿来纸笔,写了一副方子递给陆天明。
“如果你能遇到他,把这副药方给他,能治冻疮。”
陆天明没有动作。
药方上的药材都很便宜,但再便宜曲白也买不起。
他也不是因为害怕掏钱才没接。
而是觉得曲白最该治的,应该是心病。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陆天明问得理所应当。
柳卉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许细微的哽咽:“我去的话,他颓废得更快。”
“呼。”
陆天明长长呼出一口气。
把方子收起,问了季芊雨的情况后。
起身朝曲白走的方向追。
破天荒的,柳卉今天只看了五个人的病。
听喜欢刘大宝的萱儿说,她师父从中午,一直坐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