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因为不会有人莫名其妙在自己的剑鞘上刻别人的名字。
那人踏进客栈的一刻,潘宏财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是,没想到对方只是进来喝酒,顺便做交易。
“如风这个名字不好,跟风一样的铺子,怎么可能干长久?”
“我替你把如字改成顺字,你今后一定会顺风顺水。”
这是男人进到客栈说的前两句话。
将如字抹去,刻上顺字后,男人便开始喝酒。
喝完酒,他把剑送给了潘宏财,顺便带走了柜台上的算盘。
临走前,他让潘宏财帮忙。
“我那孩子,命很苦,我知道你很喜欢他,所以还请你帮忙照拂一二,饿了给口吃的就行,其他不用做,受欺负也好,有人要杀他也罢,你都不要出手。”
这是那个男人在客栈说的最后一句话。
潘宏财当时很奇怪,你的孩子,你自己不照顾,怎么托别人照顾?
托别人照顾就算了,为什么还说见死不救这种话?
第一个疑惑,自那不久后他就知道了原因,当爹的死了,当然要托别人照顾儿子。
第二个疑惑,一直到巡检司被灭门的那天晚上,潘宏财才想明白。
一个孤儿,如果自己不够强大,那么那天晚上死的,一定是那个孤儿。
这种父爱,很尖锐,却很成功。
潘宏财也没有违约,他杀谷少一,真的是因为那块招牌上的顺字。
因为这个顺字,是那个男人用冷夜一千多条人命换来的。
不是所有的往事都很美好。
潘宏财竟然感到了疲乏。
于是,他重新坐在椅子上休息。
听闻后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潘宏财扔下扫把,开始捶打桌面。
“天杀的匪人,抢我银子就算了,怎么还砸东西呢?”
店小二从后屋探出头来。
看见客栈里一片狼藉,他急忙冲到潘宏财身边。
“掌柜的,您没受伤吧?”
......
镇北那条宽大的巷子里。
文聪步履沉重。
他背上的温度。
越来越低。
阿莽垂在他肩上的两条手臂,像风中柳絮,摆动起来没有丝毫力气。
文聪想腾手把那双臂膀紧一紧。
可是跟本腾不出来。
一只手要提着谷少一,另一只手,要兜着背上阿莽的身体。
“哥...”
忽地。
耳边传来阿莽虚弱的声音。
“阿莽,你醒了?”文聪侧过头,却见阿莽双眼紧闭,面色已经发青。
“哥,大人死没死?”
“没死。”
“谷少一呢?”
“死了。”
阿莽想笑,但笑起来像在漏气。
“哥,我有几句话必须现在说。”
“你说。”
“我杀猪的地方,有一匹白马,白马的马鞍夹层里,有一把包子铺的钥匙。
白马是陆天明的,你要帮我喂好,少一斤,那小子要我一两银子。
包子铺也要帮忙打扫,最起码要比他走的时候干净些。”
说到这的时候,文莽的声音就跟蚊子一样。
文聪点头,有雾气蒙在眼睛上。
“哥...呼,呼!”
文莽喘了两大口气,但吸气时候,声音却很小。
“最后一件事。”
“你说,我听着呢。”
“我欠陆天明三...”
终是,连吸气的声音都没有了。
“三什么?”
文聪在问,他知道一定不会有回答。
所以,他开始哭,没有声音的嚎啕大哭。
阿莽死了,不是莽死的,而是太过细心才死的。
但凡他心大一点,观察的没有这么仔细。
他都还有机会,亲手还掉欠下的三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