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凝神静气,抬头望天,悠然开口,
“夕有白鹿在荒原……鸣声短、蹄印浅……少年拔剑心茫然……鹏程直上九万里,江山不远……”
这一次温亭所吟诵的诗乃是《鹿鸣》,不同于那首对武相明光的极尽谄媚,这一首《鹿鸣》初始文气凝聚,竟然没有丝毫向上的意思。就那样缠绕在温亭的身边,凝聚不散。
随着温亭的继续吟诵,那盘旋的诗词文气猛然间间冲天而起,隐隐有沟通天地的气势,再过片刻,竟然达到了近乎三十丈的高度,浓烈无比。便是远在京城郊外的耕夫都能够看见在京城之中有一股浓烈的才气飘荡。
这一首《鹿鸣》乃是温亭倾心所做。既描述了他幼年时的孤苦,又说明了他远大的志向。直到后来读书有成,才气冲天。虽然不是一首出世战诗,但是却也表明了志向。
当年岐山诸圣点评李连鹤为翰林之时就曾经说过,温亭文采斐然,才气高涨。来年再得佳句,未必就没有成为翰林的希望。现在这首诗才气冲天直达三十丈,算是对当年诸圣的点评最好的回答。
温亭收了才气,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精神奕奕。此诗一出他温亭在文坛之上地位又巩固一步。便是李连鹤如果没有一首出色的诗词与他相抗,只怕那个翰林的头衔都显得有些名不符实了。不过他如果知道李连鹤新得一首《将进酒》只怕现在就要呕血三升了。
林天看着温亭的模样,也不说话,只是微笑摇头不语。温亭的确是奇才,刚才哪一首《鹿鸣》立意高远,便是他听了也微微动容。只不过想要凭借这样一首诗词胜过自己,那只怕就是痴人说梦了。
林天沉吟良久,抬头向着城门之上的看台望去。正好遇上了拓宣龙儿投下来的目光,四目相对,潸然泪下。
“人生在世,当有所求。温亭兄所求我已知晓。无非就是个黄金万户侯罢了。大好河山,江山如画,大好男儿理当求之。只不过这一切并非林天所求。你我所走的道路已然是天差地别了。”
林天双目微红,忽然开口道。
温亭微微一愣,他看到林天神色凄凉,只当是林天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自己的诗词,所以才会这般模样。可是如今看来,林天竟然是心有所感,自伤心事,反倒是与他这个对手毫无关系。这让他心中觉得无比的郁闷,自己竟然完全没有被林天这个对手放在眼里
天大地大,美人如玉,江山如画。可是如果没有你在我的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
林天抬头看着高台之上的拓宣龙儿,神思忽然飞到了两人在马车之中度过的那些旖霓风光。嘴角露出一丝幸福之意,向着看台之上微微伸出手。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林天缓缓脱口而出,满堂皆惊。青色紫气盘旋而起,笼罩了整个擂台。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蜡照半笼金翡翠,麝薰微度绣芙蓉。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随着林天吟唱这首让他自伤心事的诗词,四周的天地仿佛都在在这一刻随着林天的心思沉寂了下来。
言出法随,天地同悲!
这简直已经到了圣人的地步,此时林天身上的才气化作了一道细细的白线,直入天际。只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去关注林天的才气究竟升高到了多少丈,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林天的诗意之中。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林天每走一步便吟出一句来,再抬头的时候自己已然是泪流满面。
看台之上,女帝拓宣龙儿早就已经涕泪四流。双手紧紧的抓着面前的扶手,身体微微的颤抖。浩仪太后与慕容明光竟然也在这一刻微微有些失神,生平各种惆怅往事犹如大浪滔天一般的纷至沓来。
林天此时白衣飘然,神色凄凉。缓缓的半跪在了擂台之上,两滴清泪滑落脸颊,整个擂台都安静了下来。
四座无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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