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取下来干嘛?快缠上,到书院领银子去……”
唐妈妈麻利地冲进屋,从案几上拿起麻布绷带,重新给林天缠在头上,一边推他出门一边说,“赶紧骑青牛去领银子。中午回来妈妈给你摆桌酒庆贺庆贺,酒菜钱妈妈先给你垫上。对了,我把你的保人玉娇妹妹也叫来,一起吃杯酒。”
“麻痹,这哪门子喜事啊?还要庆贺?”
“哎,四两白银呐,够你一年房租了。快去快回,妈妈做好了酒菜等你。”唐妈妈一个劲地催促林天出门去领钱,也没在意他说粗话。
有银子可领,林天也没什么好客气的,骑着青牛到了崇圣书院。书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死者家属。广场边搭了凉棚,摆了数百具白布缠裹的尸首,家属挨个认尸,不时有哭号声响起。
右边偏门是领诊药金的地方,几队军士拥着张大案几,案几后坐着知府刘寿,书院执院慕寒秋。林天并不认识案几后的两人,只觉两人气势不凡,绝不会是普通文书之类的身份。
走到案几前,核对了印泥掌印和详细籍贯姓名。身份确定后,慕寒秋开启大儒文位天赋技能天眼窥心,盯着林天看了许久,终于缓缓摇头。刘寿把案几上四两白银和一块考牌推到林天面前说,“这是圣上体恤,发给你们的诊药金。回家好好养伤,五日后再来书院复考。”
林天收好案几上的物事,点头道,“谢谢大人。”
林天刚走,刘知府盯着慕寒秋道,“轻伤考生一共四十五人,这是第十四个。这人有没可能是武举人。”
“此人身体羸弱,没文心不说,心脏还有些肿大。似乎有什么隐疾,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二十岁,断然不会是武举人。”慕寒秋摆了摆头。
“慕执院,那个武举人会不会被大梁压死了?”
刘知府面有忧色。本来以为永定府童生考场现武举战诗,必然会出个武举人,这等大功,肯定会受到嘉奖。没想变生肘腋,考厅垮塌压死了两百多考生,看那些受伤考生的情况,人数估计还会上升。要是再找不到这个新晋武举人,官帽保不保得住都很难说。
“那战诗已经有十丈之外屠敌的威力,此人就算没受才气灌顶,文心凝结成型。本身身体也必然强壮无比,绝不可能早夭。今天天眼窥心还能用一次,继续看下去,兴许就在下一个。”
慕寒秋揉了揉额头,神情疲惫,显然使用天赋技能天眼窥心过度,才气快要耗尽。
“五天后河东道道台杨杰要来亲自监考,听说他会推荐新晋武举人去道府崇圣书院修儒。”刘寿揉了揉脸,这话说的很随意。
慕寒秋重重地哼了一声,“武相明光越来越过份了,永定府好不容易出个武举人,他又来打主意。这么明目张胆,把圣上还放在眼里没有?他要是这么做,我就推荐武举人去儒殿修儒。”
刘寿沉默不语,他是文相龙阁图的嫡系,当然不愿人才被武相明光手下的杨道台收拢。皇上和太后之间明争暗斗越来越激烈,刘寿做为这盘大棋中微不足道的小棋子,也时时觉得如履薄冰。
“下一个。”刘寿大喊一声。
只见一蜂腰猿臂,剑眉星目的俊朗少年,左臂裹着麻布绷带,雄赳赳朝案几走来。
这个考生是武举人还差不多,刘寿在心里暗暗赞叹。
“姓名?”
少年挺直了腰板,英气勃勃,朗声道,
“我叫霍云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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