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她彻底露了馅,再也装不下去了,干脆软绵绵地发起怒来:“你这小妮子,平白的捡《西厢记》来哄我!”
“我不曾哄你!我的鼻子可灵着呢,刚才在前院的时候,就闻见有人在拈酸吃醋了!”
安月悄悄把手探到她腰上。疏影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一激,便痒得厉害,忙跳开半步去,将两手臂环抱在腹前,挡住安月不停给她呵痒的手指头。
两人就这样打闹一阵,饭桌上也哄闹一阵,才累得躺在床榻上,四目相对。
疏影口中含了片丁香,吐气如兰,“我这真的是喜欢吗?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安月捂嘴窃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两个要说互相喜欢,我觉得尚且谈不上;要说没有什么吧,也不对劲。就这两个月来,他对姑娘一片冰心,我看得很清楚。”
“我要啐你了,说的是什么浑话啊!”疏影将被面拉起来盖住自己的下半张脸,露了眉眼在外边瞪着安月,声音有些嗡隆隆的,“什么一片冰心,我是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他还对我那么凶!”
陆淇那样孤高傲物、自以为是的态度,属实气人。
而且,以他们两个如今的身份,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了。
“他虽然无礼了些个,反倒让我觉得没有什么坏心思,那是关心则乱。”安月翻身仰躺,拨弄着自己前额几缕稀疏的刘海儿。
她家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执拗了。
既然到了谁都看得出来的地步了,却还在掩耳盗铃,迟迟不愿挑破。
姑娘前两次从杜娘子那儿回来,神情都是慌慌张张的,还偏偏要说自己没遇到什么事。
再问那回跟着前去的梨落,谁知她也只是候在外边院子里,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形。梨落只看见姑娘出门时是落荒而逃,一样很摸不着头脑。
午睡起来,疏影有些头疼,安月帮她揉着穴位。
抿了一口烫得热热的枣茶后,痛意立刻舒缓了许多。
天气渐凉,前几日申屠镇给她寄来了几件冬衣和几身氅衣。她们拿到院里晾晒,这时收回来,就沾了丝丝温和清新的桂花香。
再加上屋内焚着的“二度梅花”香,衣物上的气味闻起来更是温暖舒心。
疏影换了身了素白的衫子,下身绸裤外围上粉青百迭裙,罩一件雨过天青披袄,整个人看上去淡雅却不肃杀,还显露着妙龄少女的清丽脱俗。
她从后门离了院子,独自向着北边山上的芳汀行去,在半道上驻足听了会风过竹林的呼啸声。
闭上眼,就只感觉到一阵阵凉风把她的裙裾吹起,好像要将她也一道卷走。
这时忽然有人唤她的名字。
转过身去,就见到了那个此刻最不想见的人,手中正好提着她想要的食盒。
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盯住自己的弓鞋,在心里算了算时辰。该到了未时,的确是午歇后要起来的时候。
这样难得的巧遇,却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