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夏威夷群岛的檀香山市。
在市区南部濒临太平洋黄金海岸的一侧,有一片完全隶属于私人的硕大园林,高大的白玉牌楼上横挂着一块木制的匾额,上面用中文刻着三个大字“致公唐”。
郁郁葱葱的园林深处,几百颗高大的檀香树环绕着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就好像是京城里普通的民居一样,影壁,花厅。古老的青砖地面上整齐的摆放着是大大小小的石锁,几口半人多高的敞口大水缸里蓄满了清水。
除此之外,院子的一变角落里还竖了几十根二米多高,高矮错落的梅花桩子,以及一排的兵器架,上面零零落落插着几根白蜡杆子,花枪钉锤,和几口形似单刀却又明显厚重了许多的开锋大刀。
院子的亭廊台阶上,三四个中年人正带着几个年轻人站在一棵大树下面,双手环抱,熊经鸟申,如老熊枹树似地站桩。
在院子正对大门的中堂前面,这时候也坐着一个“七八十岁”面容清矍的老头儿,他身上穿着宽松的棉质唐装,双盘在一方小小的蒲团上,在他身后的房间里挂着一幅颜色已经发黄的画像,三柱檀香袅袅,下面还供了一口黑色鲨鱼皮鞘的三尺大刀。
正午的阳光倾泻进来,照在这个老人身上,和周围的环境似乎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古老的院落,年迈的老人,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安详”的味道。
但是,就在这时候,院子的两扇大门被人“吱嘎”一声推了开来,刺耳的声音一下子就打破了小院中的平静。
一个神色慌张的中年人,匆匆忙忙的绕过了影壁墙,走了进来。
“师爷,不好了!阿牛在国内出事了,被人给打死了!!”
这个中年人的情绪十分的失控,脚下的步伐跌跌撞撞,脸上也全都汗水,刚一进到院子里,顿时就是一声大叫,一个跟头扑到在了那昏昏沉沉打坐在阳光下面,好像睡觉一样的老头身前。
“哗啦!”
整个院子顿时沸腾一片,大树底下站着桩子的七八个人,几乎齐齐瞪大眼睛,奔了过来。
而那一直纹丝不动打坐的老头儿,这时也是浑身一颤,猛的睁开一双老眼,好似暗室之中咔嚓咔嚓,打了两道电闪。
“你说什么?”轰隆一声,就仿佛在头顶接连打了几个炸雷,只震得整个院落回音不断,房角屋檐,灰尘洒落一地。
这浑身干瘦,头发全白没有一点肉的老头,声音洪亮的竟是一致如斯,如同洪钟大吕,眼睛一睁之间,便有一股子浓浓的冷冽气息弥漫开来,一下子就让所有人几乎都感受不到正午阳光的温暖。
脸上的皮肤一阵阵的抽搐,他的眼中寒光涌动,死死盯在他身前涕泪交流的中年人身上,直到过了好久,这才呼呼喘了两口粗气,径直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也不管院子中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这老头却是猛的一张口,吞下一口大气,如同在嘴里含了一个鸡蛋似地,左转右转,来回九次,咕噜一声,吞下腹去,登时腹中响动,仿佛自极高处落在井水中的一块石头。
“起来吧,你说说,阿牛是怎么死的!”
又过了一会儿,喘息声渐渐平息下来,老人眯着一双眼睛,用一种平静无波的声音缓缓的问道。
“国内的洪常青刚刚给总堂传来的消息,就在一个小时以前,阿牛在哈市的青鸟健身俱乐部挑战那里的总教练王禅,一时不慎,被他……活活打死了。”中年人一动不动跪在地上。
“怎么可能?”老人突然哼了一声,咬牙说道:“阿牛是我从小一手调教出来的,功夫比我年轻时候都好,而且这么多年来在旧金山经历了那么多的厮杀混战,有人的经验,怎么会一时不慎就别人给打死了?难道那个王禅是哪一路的拳法大师不成?”
“刚刚我已经给洪常青打了电话,重新证实了一下,知道那个叫王禅的似乎是和阿牛差不多的年岁,一身的横炼功夫,已经练到了顶峰,所以阿牛的掌刀根本就打不动他……,对了洪常青还给我传过来一份影像资料……。”
中年人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u盘,叫了别人拿来电脑,插进去,打开里面的一个视频文件,播放出来的画面正是不久前王禅和唐牛对决的实况录像。
青鸟的搏击教室里,每一个场地四周都是设有专门的高清摄像头的,从不同的角度同时拍摄,为的就是记录下现场教学的内容,剪辑成视频资料,给以后的教学提供可以参考的素材。这段视频就是直接从青鸟的监控中心里,拿出来的,所以画面十分的清晰,除了没了声音之外,看上去就和看高清的电视电影一样。
王禅打死唐牛,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可新信息传输之快却已经送达了大洋彼岸,而以林远山和洪常青的势力,想要从青鸟内部弄出这些视频来,实在要简单不过。
画面显然是经过高手剪辑的,只有完整的打斗过程,从头到尾还不到三分钟,最后一个画面,就是唐牛被王禅一把捏碎了琵琶骨,进步一肘顶碎了咽喉锁骨,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就算是没有现场的一丝声音,但对决的过程十分完整,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画面中王禅的凶狠决绝。
老人看完了整个视频,眼神中略微显得有些呆滞,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被人活生生的打死在面前,就算这老人叱咤风云了一辈子,见过不知多少的聚散离合,也不由得心灰欲死,一时间只觉得胸口憋闷,先前被他以浑厚内息强行压制住的一股怒气终是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声,一口血箭,直直喷在了身前的电脑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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