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夔牛之鼓敲击得如火如荼之时,却忽听有人脱口大叫一声:
“有鬼气!”
这声暴喝,有如雷轰,竟将夔鼓的震鸣给生生压了下去。
听得磐犼将军一声大吼,响彻灵蕊宫的鼓乐顿时停住;有几个在强劲鼓乐中仍然意态逍遥的仙子散人,此刻却也和其他宾客一样,一阵小小慌乱。此时这些仙客们俱是心思一同,忖道:
“是何方鬼怪如此胆大?要知这南海龙族,与烛幽鬼方乃是死仇。现在居然有幽冥之物敢来龙宫内室,真个是凶悍胆大!”
这些仙朋,见发话之人乃是龙将中往常最稳重的磐犼将军,自然对他的判断深信不疑。
对于磐犼而言,死敌鬼族,竟敢不顾龙威潜入龙族巢穴,自然让他震惊不已。也正因如此,才让他那声警示脱口说出。
再说听得磐犼这声大喝,原本正琢磨着“人间礼乐、怕是源自仙族”的少年,顿时一惊,不待细想,立即流转太华,瞬间就将指间那枚司幽冥戒的鬼气掩饰得无影无形。
这么一来,附近那位敏锐非常的磐犼将军,顿时便有些茫然。
这时,灵蕊宫中一片静寂,原本作搏击破阵之舞的力士,已经“哗”一声全都聚集到将军身后,手中光芒闪动,只待神将一声令下便要降鬼伏魔。座中那些仙人,则都各各暗备护身法术,以免受了龙鬼相争的池鱼之灾。
而那位南海水侯,听了部将这声大叫,顿时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一脸怒容的喝问道:
“磐将军,恶鬼在哪里?为何还不拿下?”
听得有鬼,孟章正是恼怒非常,没想这些讨厌阴物竟敢来自己筵席搔扰。
听得主公问话,磐犼躬身一礼,略带尴尬的答道:
“禀水侯,刚才属下确闻到一丝幽冥气息,绝不敢欺骗水侯。”
“只是现在,这丝鬼气属下却又丝毫感觉不到,实在是古怪得紧!”
见属下这副尴尬模样,水侯孟章丝毫不怪他莽撞。他知道,自己这手下头号猛将,姓烈如火,但绝不是莽撞之徒;在八大部将之中,反以他最为沉稳。念及此处,略一思索,孟章便问道:
“磐将军,刚才你闻到鬼气,到底是从何处传来?”
“禀将军,是从……”
说到这儿,磐犼转过身形,侧脸看了一下,便抬手一指,斩钉截铁的答道:
“是从这位客人身上发出!”
——众人看去,磐犼手臂戟指之处,正是醒言站立之地!
见磐犼指出鬼气流露之人,四围仙客顿时一片哗然。灵漪见状,立即起身怒叱:
“磐将军休得无礼!如何敢胡乱指我同伴?”
而此时,那位被指证的少年,则是一脸茫然,似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见四渎公主怒斥,再看到那少年绝不似作伪的无辜反应,磐犼一时倒有些吃不准起来。
而见灵漪发怒,那位威风凛凛的水侯将军,顿时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只不过,水侯孟章毕竟是水族中一方王霸,又与鬼方征战曰久,听属下示警,又岂会轻易放过。看了属下龙将被四渎公主申斥的尴尬模样,孟章便咳嗽一声,朝愤怒公主拱手说道:
“灵漪妹子且息怒!依大哥看,磐将军思觉敏锐,一般不会看错。”
说到这,见眼前龙女又要发怒,他便赶紧继续说道:
“只不过,即便嗅到鬼气,也未必就是这位小友本身发出。依我看,应是他法力暗弱,才会被鬼方那些狡诈无比的阴鬼钻了空子,附身混了进来!”
“如果这样,我们不详查清楚,恐怕对公主、还有这位小友,都是大大不利!”
听了孟章这番话,虽然灵漪对他言语间流露出来的轻视之意,觉得好生不快;但他这席话,有理有节,一时也不好如何反驳。哼了一声,灵漪便问:
“那你们想如何探察?”
“这个简单!”
见灵漪不发脾气,孟章顿时大喜,回头呼喝一声:
“快去温房中取洞冥草来!”
听得孟章此言,座中不少仙客顿时恍然,各自暗中称妙。原来,那世间罕有的洞冥草,能发出洞明幽光,正可用来照出鬼形。
见孟章如此分派,灵漪也无可奈何。在她心中,醒言发出的“鬼气”,她自然知道个中原委,只是,此时绝不便道出。她知道,南海龙域与幽冥鬼族,正是势成水火;此时直言醒言与鬼王结交,也不知会惹来什么祸患。
“这该如何是好?”
虽然听磐犼说已嗅不到鬼气,但灵漪此时还是心乱如麻,只觉得好生后悔,这次不该依着姓子带醒言来。转眼再看看少年,却见他一脸从容,脸色沉静如常。
见得这样,四渎公主心中才略略安定。她忖道:
“嗯,即使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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