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默然片刻,而后轰然叫好。
潘总督大声赞道:“好一个‘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句一出,诸词无味。明玉那一首《九张机》已经是惊才绝艳,今曰方知人外有人。文瑞啊,你的运气我都要羡慕了,千古之下当有后人因此词而记得今曰,记得你我。”
王学政一个劲的摸着胡子说好,酒水洒了都不觉。越看许仙越是喜欢,感觉自己虽然被贬到杭州,但能收这么个学生,听这么首词,真是福祸相依。“金老先生,你这六颗宝石一出,满城灯火逊色。可这首词一出,连你那宝石都黯淡无光了。这些佳句,我辈读书人必要默而背之,传而诵之。金刚可损,此词不灭。”
金万成也笑叹道:“我本想博个彩头,却还是让许公子拔了头筹。这首词的精妙之处,何止读书人,连老头子都忍不住默而背之,传而诵之了。”
谁没有这样的时候,千寻百觅遍寻不着,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蓦然回首,所求之物却在那灯火阑珊处等待多时了。那时的心情是想哭还是想笑呢?千古之下总有这样词句,于不经意间触动人心里那根弦。
王学政又转脸对许仙道:“快去吧,莫要让那灯火阑珊处之人久等了。”
许仙应是,就此下得楼来,在楼梯上隐约听楼上有人吩咐“还请彩凤姑娘歌而咏之。”不禁微笑,这才子之名是背定了。不过背就背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不觉间,他对抄诗背词已经没有多少罪恶感。这固然有习惯了的缘故,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出窍”。就像凡人之我总在影响那个出窍时候的我,反之亦然,因为那本是同一个人的不同面。
本来许多顾及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无所谓,变得不在意。天道为温水,许仙为青蛙,或许等到有一天他察觉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但就如佛家舍利,虽劫火猛烈,犹烧之不失。许仙能否在自己的道路上凝成一颗,烧之不灭,煮之不失的凡人之心呢?连他自己都不能肯定吧!但人间珍贵之物,总无轻易得到之理,非要徘徊过失望过,但只要不放弃,便总有蓦然回首的那一刻。
许仙一直走到那灯火阑珊之处,此刻正有个穿着华贵的公子哥正在纠缠,鱼玄机虽然带了面具,但笋儿的小脸还露在外面,虽然看起来才十四五岁大小,许仙也一直当她小孩子一样。但在这个世界却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一副天然娇憨的模样也能勾得人心动了。
许仙喝问道:“刚才哪个在这许仙许仙的乱叫,看我好好收拾她。”
笋儿立刻躲到鱼玄机的身后,偷眼的瞧许仙。许仙对鱼玄机道:“走吧,接着逛。”又对那公子哥道:“兄弟,名花有主了,你就别浪费时间了。”摆脱纠缠,这种方法最简单。
那公子哥见许仙从定古楼上下来,知为不凡,也就不再纠缠,赞道:“这位兄台的胃口还真大。”他见鱼玄机和笋儿都不反对许仙的话,就信以为真,毕竟这时候的女子最重名节。
许仙也笑了一笑,拱拱手就带着鱼玄机和笋儿离去。
公子哥愣了一会儿,叹了一声“真想看看那张面具下的脸啊!不知老爹在上面谈的怎么样,那彩凤是否真像传说中那样美貌呢?若能一亲芳泽,就不虚此行了。”
他念叨着,旁边一个路过的男子眼神一厉,又转为平常,随着人流走过这定古楼,若是平时,定有人能发现,他已经绕着这定古楼走了三圈了。但现在行人如织,谁又能察觉呢!
许仙谈笑着跟鱼玄机说了楼上的种种。不理会身边对他怒目而视的笋儿,捂着脑瓜,那里被许仙弹了一个包。
鱼玄机听了那首词不由一愣,‘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人”说的。是我吗?
为何要寻呢?我又是你要寻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