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罢,若是不然,我定会被姓闻地小子耻笑,抬不起头来!”
孙玉如转身便走,觉得他忒也无聊,竟是因为如此,才找自己比武,闲得没事,意气之争,最是让人瞧不起。
祝俞明一跃而起。落在孙玉如身前,双手一拦,道:“孙女侠,请你成全!”
孙玉如蛾眉一挑,大是不耐烦,秀脸沉了下来。哼道:“我若是不答应,你是不是便要强自动手?!”
祝俞明呵呵笑道:“在下不敢,不过,若是真地如此……”
孙玉如紧盯着他,冷冷道:“好呀,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祝俞明只要跟她动手,无所谓她如何说,呵呵笑了两声,不再多说。摆了个起手式:“孙女侠,请——!”
孙玉如冷冷道:“这可是你强逼着我动手,若是有得罪之处。可是你自找的,莫要怪别人!”
她缓缓拔出长剑:“请——
说罢,脚下一点,垫步一刺,轻快迅捷,宛如一道闪电,直刺祝俞明胸口。
祝俞明心中一惊,并未想到,她说动手便动手。更未想到,她竟有如此的身法。
心中虽惊,手下不乱,脚下倒踩七星,斜退一步,恰恰避开剑尖,长剑刺出。
两人剑来剑往,她的剑法轻盈迅捷,祝俞明的亦是如此。两人剑法相近,皆是快逾常人。旁人看去,只见人影晃动,几乎看不清他们究竟如何招式,不时长剑交鸣,出脆响。
转眼之间,三十几招过去,两人不分高下。
旁人看得目眩,却看不清他们二人究竟哪一个更胜一筹。宋静云低声问:“师父。孙姑姑可能斗得过这个人?!”
月生点头。
宋静云歪头道:“我看着怎么悬呢?”
萧月生笑道:“你目光不准呗。”
“师父!”宋静云不依的跺脚,恨恨嗔道。同时白了他一眼。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再说。
两人说话的功夫,场中忽然变化,“叮叮叮叮”连绵不绝的清鸣声响起,祝俞明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狠狠瞪着孙玉如。
孙玉如冷哼道:“祝少侠,失敬!”
祝俞明盯着她,看了半晌,狠狠地点点头,道:“好,在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另一边,姓闻的青年抚掌长笑,道:“好,好,果然是光明磊落,难得的不耍赖!”
祝俞明蓦的转头,瞪向姓闻的青年,目光如射箭,冷冷道:“姓闻的,你莫在这儿幸灾乐祸,你不也败了吗?!”
姓闻地青年笑容止住,沉声一哼,转头便走,知道再斗下去,也没什么可斗的。两拨人转眼之间,走得一干二净,一个人也不剩,山谷里顿时清净下来,显得有些太过突兀。
烟霞派众人围住孙玉如,纷纷赞叹道:“三师姐,你的落霞剑法可是厉害!”
孙玉如摇头,摆摆手,不以为然:“你们知道什么,大师姐施展地落霞剑法,比我强上两倍!”
“大师姐这般厉害?!”人们纷纷感叹着问。
孙玉如掠了众人一眼,点头道:“大师姐的厉害,远远过你们的想象!”
这一日,萧月生来到烟霞阁中,到了二楼,在吴婉云的闺房中与她相见。
“萧先生,你要离开?!”吴婉云一脸惊愕神色,她穿着一身雪白罗衫,秀披肩,宛如黑色的瀑布。
萧月生点头,捧着一盏茶,笑了笑:“嗯,在此打扰了这么些日子,也该离开了。”
“先生可是怪罪,烟霞派招待不周?”吴婉云问。
萧月生摇头:“吴掌门哪里的话?!……在下地性命都是烟霞派所救,岂敢有这番想法?!”
吴婉云不解的问:“那先生为何无缘无故的要离开?!”
萧月生淡淡一笑,似是带着自怜之色,摇头道:“在下只是觉得,再呆在这里,给烟霞派,还是给自己,都会带来莫大地麻烦,不如提早断开。”
“先生严重了。”吴婉云忙道。
萧月生抬头望她,盯着她看。半晌过后,摇头一笑:“吴掌门这话言不由衷。”
吴婉云笑了笑,不再多说。
她也明白,萧月生所话不假,他地离开,对别人而言。或是对他自己而言,都是有益无害。
但是一想到萧月生的厉害,若是有他在,烟霞派即使招惹了别人,也心中有底,不惧任何人,甚至泰山派。
她心中挣扎,一边是大弟子,若是萧月生在。最终大弟子必是栽在他身上,别无他途。
另一方面,若是他走了。另有厉害人物前来烟霞派寻事,万一烟霞派抵抗不住……
“先生,我有一个请求,望先生答应!”她长叹了口气,摇摇头,缓声说道。
萧月生望向她,温声道:“吴掌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此事说来难以开口。……我想请先生再住一些日子。”
萧月生一怔,想了想,点头道:“这是为何?”
吴婉云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神色,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如今是烟霞派的非常时期,还有赖先生地坐镇,待这一阵子过后,风平浪静了。先生再走不迟,……如何?”
萧月生不由笑了起来,想了想,点头道:“好罢,既然宋掌门如此说,在下自不会拒绝,遵命便是!”
吴婉云大喜过望,忙道:“多谢先生!”
萧月生摆摆手,摇头叹息:“谁让我欠你们烟霞派一条性命呢。还能如何?!”
吴婉云笑了笑。没有多说。
这一日,萧月生正在练习九转易筋诀。孙玉如一身桃红的罗衫,飘然进来,脸色欢愉。
“先生,先生!”她乍一进谷,便娇声嚷道。
赛黑自宋静云的屋子钻出来,四蹄跃起,耳朵并起,宛如烈马般奔跃,飞到了她跟前,摇着尾巴,欢快不已。
孙玉如蹲下来,抚了抚赛黑的脖子,然后快几步走,来到了萧月生跟前,秀脸满是笑。
萧月生停下动作,打量她一眼,微微笑着问道:“什么事?……看你神情,定是好事呀?”
“当然是好事喽!”孙玉如忙用力点头,道:“你知道今天是谁来咱们烟霞派啦?”
“谁?”萧月生沉吟,随即问道:“……不会是泰山派吧?”
“嘻嘻,先生果然是神机妙算!”孙玉如笑嘻嘻地道,兴高采烈,眉飞色舞。
“泰山派的人来,莫不是兴师问罪地?”萧月生问道。
孙玉如点点头,脸上笑脸一滞,哼道:“正是,他们是要咱们交出大师姐与我呢!”
萧月生眉头一皱,这对于他而言,无异于虎口夺食,实是难以忍受之事。
他心中一怒,哼道:“他们如何说?”
孙玉如嘻嘻笑道:“他们本来一脸阴沉,说想要泰山派平息此事,需得我与大师姐登门致歉,但是,来的人有一个小道士,认出了我与大师姐。”
“那日救下的小道士?”萧月生问。
孙玉如点头道:“嗯哪,正是那个小道士,他还算有良心,告诉了那带头的道士。”
“最后如何了?”萧月生问。
这个时候,宋静思与宋静云也结束了各自的打坐,出得屋来,来见孙玉如。
孙玉如对二人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那个道士脸色也变了,缓和下来,说要再回去跟掌门禀报,再定其他。”
萧月生点头,沉吟了片刻。摇头道:“依我说,你不必多抱幻想,泰山派怕是不可能一笔勾销,只是因为救了两个道士。”
孙玉如大是不解,睁大了明眸,问道:“咱们救了他们的性命。难不成,还不能抵销了此事?!”
“不能。”萧月生点头,见她不解的怔怔望着自己,他道:“一两个人地性命固然重要,但若是与一个门派的威严相比,便是微不足道了,……这可事关数百个弟子地性命!”
“不会罢?!”孙玉如吐了吐舌头。
萧月生沉声轻哼,缓缓解释道:“若是泰山派的威严受损,自然失去了莫大的震慑力。若是不能有效震慑,什么人都敢惹一惹泰山派,那泰山派弟子与多少人为敌。防不胜防!……除非有绝顶地武功,如杜文秀一般。”
萧月生又道:“可惜他们没有这般绝顶的高手,威慑力已经大减,这些年来,威严渐损,……烟霞派恰好起了个头,若是不能煞住,旁人纷纷仿而效之,泰山派即使强大。也难以与整个天下为敌。”
这番话一出口,孙玉如点头,赞叹的望着萧月生,道:“先生,我可怎么想,也想不到这里来!”
萧月生笑了笑,摇头道;“你呀,从未以一派掌门的角度去想,只是凭着好恶而已。”
孙玉如扬头。骄傲地一哼:“我自然不必这般费心,有大师姐在呢!……我只要听大师姐地话,练好武功便是了。”
“这一次,你大师姐显些被逐出烟霞派,岂不是危险,你从未想过,你大师姐离开,你便是掌门了?”萧月生笑眯眯地问。
孙玉如摇头:“我可不是当掌门地料,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去当掌门的!”
她心中思忖。我才不会这般傻,去操那么多地闲心。全派这般多人,都要自己负责,可是累煞人也!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萧月生淡淡说道,瞥她一眼:“说不定,你比你大师姐做得更好!”
孙玉如一个劲儿的摇头,心下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是比不过大师姐的。
“先生,你是不是想带着大师姐跑呀?!”她忽然歪头问萧月生,紧盯着他。
萧月生一怔,随即摇头失笑,摆摆手:“玉如你想到哪里去了,便是我肯,你想一想你大师姐肯不肯?!”
孙玉如歪头想了想,点头道:“嗯,大师姐对咱们烟霞派,可是当作家一般,断不会离开的。”
萧月生苦笑着摇摇头:“你都这般想,我岂能痴心妄想?!”
孙玉如道:“先生也不必灰心,大师姐说不定真的能离开烟霞派呢,这一次,被师父废了武功,说不定灰心了呢!”
萧月生也知道她这话纯粹是安慰人,看其说话的神情,也不相信这些话。
萧月生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
见他如此神情,孙玉如不敢再打扰,忙告辞,拉着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跑出了小谷,去了烟霞派地山谷。
萧月生正在屋中练功,坐在石榻上,头顶氤氲白气,完全呈乳白色,若是不仔细看,却也看不出来。
内力宛如涓涓溪水,在他经脉内汩汩流动,徐徐而动,从容不迫,与他平日的情形无异。
如今,他的内力虽与先前地难以相比,但是也已经算是一位三流高手了,先是得益于双修之法,将内力的种子播下来,现在开始慢慢芽,再上一次帮杜文秀转移功力,不知不觉留了一些,自是辛苦费,算是为内力种子浇了一次水。
氤氲白气慢慢凝成一团,随着他运功的加深,这一团白气越来越浓密,变小变密。
到了后来,竟然形成一个鹅蛋般大小的气珠,正在不停的翻滚,煞是漂亮与奇异。
若是被常人看到,自然以为没看到,是看花了眼,而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事。
萧月生一动不动,气珠在头顶百会**上方,慢慢滚动,带着莫名的韵律,仿佛与他的身体遥相呼应。
其实,这确实正是他体内相互交映,气机交感,仿佛内外是一体,说不出地玄妙。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双眼慢慢睁开,抬头一看,见到了枚莹白地气珠,微微一笑。
形成这种异像,并非是他功力多高,而是内力心法奇异,如今,算是初步筑基成功。
他再次闭上双眼,两手各自掐成一个玄妙的指诀,再次入定。
莹白地气珠缓缓下降,慢慢的,落到了他的百会**上,百会**仿佛打开的一扇窗户,那莹白如鹅蛋大小的气珠慢慢的陷进了他地百会**中,仿佛一只鹅蛋掉到泥沼之中,虽然缓慢下降,却无法阻止它的下降之势。
一会儿功夫过后,鹅蛋大小的气珠完全的沉了下去,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萧月生脸上莹光隐隐,在皮肤之下仿佛流动着一层光华,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这正是他的武功入门筑基之妙法,但在旁人看来,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对他而言,却仅是入门而已,所追求的各不相同。
他追索的无上天道,破碎虚空,到达他所去地地方,只是自古以来,得道寥寥,越到后世,得道更是几乎没有。
而常人所追求地,不过是武功强一些,能够打得过别人,欺负别人便已经足矣。
两追求的高低,自然地决定了他们长久以来各自的取得的成就,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正练功时刻,忽然传来脚步声,宋静思轻轻走进来,定定站在他跟前,没有说话。
萧月生缓缓收功,慢慢睁开眼睛,淡淡道:“怎么了?”
宋静思沉静的道:“师父,泰山派有二十几个人,一块儿出现了,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长也来了。”
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罗衫,沉静而透出几分神秘来,优雅淡定,自有一番动的气度。
萧月生眉头一皱:“他们都来了,有没有老的道士?”
宋静思想了想,道:“好像有两个老道士呢。”
“看来,来不善呢!”萧月生笑道,心中思忖,终于能够解脱了,不必一直守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