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萧月生进来。四人转头。躬身一礼。
刚才若不是萧月生忽然出手。步法莫测。无声无息的靠近中年男子。一举制住。如今还不知会生何事。
“问出他们的来历了?”萧月生温声问李天勇。
李天勇一怔。摇摇头:“他们不是泰山派的人么?”
萧月生摇摇头。望向杜文秀。又扫了一眼孙玉如与杨光远。但笑不语。如打哑谜。
周围众人议论纷纷。嗡嗡作响。不明白他所指。
孙玉如歪头想了想。迟疑的问:“先生。你是说……。他们是冒充泰山派的人?!”
萧月生暗自摇头。这帮小家伙。真是未经风雨。实在太嫩。若是南云在此。不必自己吩咐。早就想到这些。
他走上前。踩在中年男子的胳膊上。淡淡问道:“你是哪一帮哪一派的人?”
中年男子脸色狰狞。骂道:“你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竟敢管我泰山派的闲事?!”
“喀嚓”萧月生微微一笑。脚往下一踩。出憷人的声响。
“啊——!”中年男子惨嚎。痛不可当。萧月生这一脚踩的委实太过突然。没想到他谈笑间。毫无预兆。忽然动脚。
萧月生面不改色。其余众人听的惨嚎。不由心中一跳。汗毛竖了起来。不敢再看。
唯有杜文秀淡淡的盯着中年男子。神色不变。
孙玉如露出怯怯之色。小心的看一眼萧月生。没想到萧先生一向温和。却下手如此狠辣。
萧月生慢慢转过眼睛。望向铁塔般的大汉。温和的一笑。
大汉浑身汗毛顿时竖起。只觉他这一笑。比沉下脸来更可怕。忙转过眼睛。不去与萧月生对视。
“你是哪一门哪一派。告诉我罢。免的受这零碎之苦。”萧月生淡淡说道。
大汉冷冷哼道:“老子泰山派门下!……你们敢如此待咱们。家师晓的。定会找上门来。嘿嘿!”
萧月生摇摇头。叹息一声:“何苦让我为难。实在不想做这般无趣之事!”
说着话。他脚踏上大汉的胳膊。慢慢踩了下去。
忽然停下来。转过头。对用力喘气的矮瘦汉子道:“还是你说罢。你若不说。我会将他的骨头。一根一根的踩断。”
“你……!”中年男子死死瞪着他。目光恶毒。宛如恶狼。恨不的择其而噬之。
“看来。你不答应。唉……”萧月生摇头轻轻叹息。脚一用力。喀嚓一声。铁塔般的大汉痛嚎。声震长空。惊的另一边的松林鸟雀胡乱的飞起来。
萧月生又踩到大汉的腿上。抬头望向中年汉子。温声问道:“还不说么?”
“住手。住手!”中年汉子咬紧牙。死死瞪着萧月生。脸庞狰狞。脸上的肌肉扭曲。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迸出来:“我说!”
“说罢。到底是哪一派?手段如此高明!”萧月生淡淡说道。
中年汉子冷冷道:“我乃东海帮中人!”
“东海帮?”萧月生抚着小胡子。转头望向杜文秀。
烟霞派的众人原本噤若寒蝉。此时乍闻。不由嗡嗡的议论开来。实未想到。果然如萧先生所料。
他们原本以为。是萧先生疑神疑鬼。胡乱猜想。是故意折磨这两个人的。没想到。自己却是想错了。
杜文秀黛眉轻蹙。想了想。摇摇头。挥手道:“将他们带下去。好好看住。……也治一治伤罢。”
杨光远上前。抱拳遵命。挥挥手。又有几个弟子上前。将这两个人抬了下去。
萧月生忽然一拍额头。道:“对了。我那谷里还有一些人。将他们也抬过来罢。”
杨光远点头。带了几个弟子。出了山谷。前去萧月生的小山谷。
杜文秀、孙玉如、李天勇三人随着萧月生。来到烟霞派留给他的小院中。竹林幽幽。四人坐到竹林前的小亭中。
孙玉如亲自动手。前去湖中汲水。红泥小炉煮上茶。坐下来说话。
“先生。师父不要紧了吧?”孙玉如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问。萧月生摇头一笑:“无妨。她从未受过这般挫折。一时难以转过弯来。……武林中人。哪一个没有受过如此磨难?!”
“先生也被人抓住过么?”孙玉如好奇的追问。
萧月生摇头一笑:“我一直呆在深山。从不出来。碰不到什么人。倒也没有这般经历。”
“嗯。那倒也是。”孙玉如点头。
萧月生转开话题。神色肃然。缓缓道:“这一次。你们烟霞派可是差一点儿。”
杜文秀点头:“嗯。若不是先生来。实不知会生何事。”
萧月生摇摇头:“这两个人。仅是幌子。还有十余个高手。悄悄潜了进来。”
“嗯——?!”三人讶然望他。
萧月生温声道:“这帮人自我那边上来。进到我谷中时。见我一人。想要杀人灭口。结果动了手。”
“啊?!”孙玉如担心的望他。上下仔细打量:“先生。你没受伤罢?!”
“不要紧。他们武功算不上绝顶。”萧月生摆摆手。
李天勇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苦笑连连:“唉……。若不是他们遇到先生。径直偷袭。咱们定会吃大亏的!”
杜文秀点头。她神情平静无波。喜怒不形于外。心中却也是泛起一丝寒意来。论及诡计与阴谋。自己还差的远!
“师姐。这可如何是好?!”孙玉如抬头望向大师姐。心中忽然泛起一股无力感。
今天的事情。若不是凑巧。再有萧先生在。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才觉。自己的烟霞派。实力太过单薄了。
杜文秀沉吟。半晌过后。低低一叹:“若能习的剑阵……”
“是呀。若能练成剑阵。咱们烟霞派可谁也不怕啦!”孙玉如忙用力点头。
她圆眸忽然一亮。转向萧月生:“先生。你无所不知。定也懂的阵法的吧?!”
萧月生抚着小胡子。沉吟片刻。点点头:“阵法一道。博大精深。我仅是稍有涉猎。略知皮毛。”
“呀。最好不过!”孙玉如跳起来。玉脸放光。
恰在此时。杨光远自外面踏进小院。好像没有看到他们。径直朝屋里走去。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
“四师弟。这里!”李天勇招了招手。
杨光远抬头。看到他们。转身走了过来。步履沉凝。似有心事。
“怎么了。四师弟?!”李天勇觉他气色不佳。神情不对。忙关切的问。
“没……没什么。”杨光远看了一眼萧月生。忙摇摇头。
萧月生抚着小胡子。呵呵笑道:“杨少侠。莫不是看到了谷内的情形。被吓着了吧?”
杨光远忙摇头。脸色却白了几分。
孙玉如好奇的歪头问:“四师弟。先生的谷内如何?”
杨光远苦笑。摇摇头:“没……没什么的。只是一些人被萧先生重伤。没什么
孙玉如不依不饶的哼道:“若没什么。那你为何吓成这个模样?!……四师弟呀四师弟。原来。你是就么小的胆子?!”
杨光远终于熬不住孙玉如的挤兑。苦笑道:“三师姐。非是我胆子小。那情形委实吓人。”
“哦——?”孙玉如忙专注的望他。
“这些人手断脚断。伤的极重。惨不堪言。”杨光远慢慢说道。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孙玉如虽不知情况多惨。但见到杨光远的神色。已是知道。自己不宜看到。
“莫要看我。”萧月生摆摆手。呵呵笑道:“他们一拥而上。想要杀我。我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萧月生接着道:“我如今的内力全废。下手轻重也拿捏不好。可能稍稍重了一些。”
杨光远暗自一撇嘴:稍稍重了一些?!那还仅是稍稍重了一些?!
“哼。这帮人也忒可恶!”孙玉如娇哼。拨了拨红泥小炉下的炭火哼道:“这些恶人。干脆杀了。免的留在世上害人!”
“他们虽不死。想要做恶。却也千难万难了。”杨光远嘟囔了一句。摇摇头。
孙玉如现在心思又转回剑阵上。忙道:“先生。咱们烟霞派中有一种绝学。是立派之本。可惜后来慢慢没人学的会了。……那便是剑阵!可不输于恒山派。”
萧月生点头。若有所思。剑阵对于一门一派而言。委实重要。明明十个人。一旦结阵。却有二十个人的威力。可以让一个小门派一跃而升至中等门派。
“嗯。跟你们师父说一说。看看她是怎么想的吧。”萧月生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孙玉如与杜文秀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喜色。
杜文秀淡淡道:“先生。东海帮乃是东面的大派。实力雄厚。帮主赵伯川人称铁掌钟离。武功高明。是登州府数一数二的高手。”
“唔……”萧月生抚着小胡子。沉吟着。
李天勇点头:“是呀。这个东海帮可是厉害的紧。且手段狠辣无比。……哼哼。若不是泰山派一心偏袒他们。早被其余门派群起而攻之了。”
“这个东海帮与泰山派有何渊源?”萧月生眉头一蹙。
李天勇沉声哼道:“据说。赵伯川与玉玑子道长可能是亲戚。隐隐是这么传的。却也没有人去确认。”
萧月生想了想。摇头一笑:“如此看来。却并非真的。怕是有人故意这般造谣。”
四人疑惑的望向他。他抚着小胡子。摇头一笑。却是没有解释。让他们自己想去。
杜文秀明眸清冷。淡淡问道:“先生。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应付东海帮?”
萧月生抚着小胡子。温和笑道:“擒贼擒王!……他敢派人来对付吴掌门。咱们需的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孙玉如想了想。歪头问:“先生。你不会是想说。咱们也要擒住赵伯川罢?”
萧月生点点头:“杀鸡儆猴。上一次并不足以吓住那些人。杀了赵伯川罢!”
四人一怔。齐齐望向萧月生。他抚着小胡子。仰头望天。状甚悠闲。
孙玉如心直口快。摇头道:“先生。那赵伯川的武功可是厉害的紧。况且。护卫重重。怕是杀不了他呢!”
萧月生摇头一笑:“只要找准机会。岂能杀不了他?”
“不成不成!”孙玉如摇头不迭。娇声道:“咱们一派的人一起上。怕也斗不过他的!”
杜文秀忽然开口。淡淡道:“先生。这个主意甚好!”
孙玉如望向大师姐。满脸惊诧。见杜文秀神色清冷。忙道:“大师姐。你也跟着先生一起疯了!”
“东海帮如此欺人。不能这般算了。”杜文秀玉脸露出一抹冷笑。望向远处。
孙玉如见大师姐如此神情。知道向不动怒的她已经动了怒气。绝难平息。
孙玉如转身萧月生。毫不客气的道:“那。先生要助我们。”
萧月生苦笑:“我可不是你们烟霞派的人!”
“先生。您何必见外?!”孙玉如睨他一眼。娇嗔道:“咱们一直都将你当成一家人的呢!”
萧月生忙摆手。无奈道:“好罢好罢。你若不嫌我一个废人。我便跟你们身后。一同闯一闯东海帮这龙潭虎**!”
孙玉如登时咯咯娇笑。心中放松。觉的若有萧月生在。即使闯东海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湖边的一座小亭中。喝着佳酿。默默看着天空。
小亭是萧月生刚建。架于小湖东边。可观夕阳。
小湖中一抹月亮轻轻晃动。灯笼挂于小亭四处。将小亭内外照的明亮如白昼。远远望去。幽幽静静。
吴婉云自山谷外走来。一身玄衣。披着一件绿绒披风。袅袅而入。远远见到小亭中的情形。
她站定。看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到几分凄凉与心酸。偌大的山谷中。只有萧先生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坐着。喝着酒。
这一刻。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柔情。想要陪着他。解去他心头的凄冷与孤寂。
摇摇头。将这股莫名的邪念压下去。她慢慢走了过去。
来到小亭中。她静静坐下。慢慢放下一本小绢册在萧月生跟前:“这是我烟霞派的剑阵秘笈。”
萧月生放下酒杯。拿起小绢册。翻了几眼。眉头微微蹙起。
吴婉云自己斟了一杯酒。望向萧月生。心中紧张。
剑阵的威力。她自恒山派便能知晓。只是太过艰涩。一直无法习的。便如眼前堆着一座银山。偏偏自己没办法动弹。
萧月生看了半晌。默然不语。眉头却是蹙的越来越紧。
吴婉云淡淡道:“先生。若是太过深涩。不必勉强。”
萧月生抬起头。放下绢册。慢慢道:“这是真本?”
吴婉云一怔。眸子睁大。紧盯着他。闪过迷惑的神色:“先生此言何意?!”
萧月生指了指绢册。摇头一笑:“这本秘笈绌漏百出。怕不是原本。吴掌门莫不是考较我来着?!”
“这不是真本?!”吴婉云修长的蛾眉轻蹙。贝齿轻咬红唇。苦苦思索。
萧月生脸上笑意敛去。见她神情。却是并非自己所想。轻啜一口酒。他道:“可有不对之处?”
吴婉云摇头:“这本秘笈。我一直收藏着。旁人不知藏处。找也找不到的。”
萧月生想了想。道:“那便是当初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