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点点头,露出嘉许之色,道:“若真是阵法,也怨不得你们,天下间能破得了他阵法的,怕是罕之又罕。”
“是!”十八罗汉齐齐点头,精气神回复一些,若并非因为武功不济而被人逃走,他们心思也自然不同。
“师叔,咱们去追罢,我就不信,他能破得了十八罗汉阵!”觉色和尚重重哼道。
“就是,即使他破得了咱们的十八罗汉阵,他也破不去咱们少林地一百零八大罗汉阵!”旁边一个年纪甚轻地僧人道。
“就是就是!”其余诸僧纷纷附和。
方生大师摆摆手,摇头道:“算了,他既精通阵法,咱们去追,也是徒劳,不必劳师动众了,方丈自有决断。”
说罢,他转身离开,留下十八罗汉愤愤不平,大声议论,对萧月生恼怒异常。
一行七人,并不骑马,施展轻功疾驰,到了傍晚时分,来到一座小镇,找了间最大的客栈,安置下来。
这个镇子虽然不大,客栈却极上档次,有数间幽雅的小院,他们要了一间,萧月生住在东面,宋梦君与苏青青居于西,其余人住在厢房中。
华灯初上,他们吃过了晚膳,坐在客厅中喝茶聊天。
几张光洁如玉的脸庞相互辉映,容光逼人,客厅仿佛变成了光明之厅,令人目眩神迷。
“师父,少林和尚们真不会追咱们?!”江南云一身白衣,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射仙子,她轻啜一口茶茗,抿嘴笑问。
萧月生喝着茶,微微点头。
“若是我,可咽不下这口气!”苏青青一身湖绿罗衫,摇头轻叹。脸上犹带着赞叹之色。
“就是!”何雪晴附和,横一眼萧月生。嫣然一笑:“少林可是天下第一大帮,便是为了维持尊严,也容不得咱们!”
萧月生微微带笑,双眼微垂,只是喝着茶,一言不。
任盈盈神色冷淡,一言不。看也不看萧月生。
宋梦君一身宝蓝罗衫,冷若冰霜,淡淡道:“既然先生说不要紧,想必是有什么把握的。”
“对呀,先生,究竟怎么回事呀?”苏青青忙点头,好奇的瞪着明眸望向萧月生。
“不可说,不可说。”萧月生摇头一笑,抬起头,温润的目光扫众女一眼。复又低下。
苏青青嘟嘴,白了他一眼,瞥向江南云。
江南云摇头。若是师父不想说,即使她百般撒娇,也是无可奈何,况且,在这般多人面前,若是师父仍不松口。她可是面子全无,不如索性识趣。
“任妹妹,你随咱们一起回临安罢。”江南云低声对任盈盈道。
任盈盈摇头,默然不语,神情淡漠,轻轻端着茶盏,目光聚在茶盏上,似乎是什么宝物。
“任姐姐,咱们一起回临安城罢。咱们一起说话。岂不快活?”苏青青转头望向她,柔声道。
任盈盈淡漠的玉脸露出一丝笑意。摇摇头。
“任妹妹,少林派虽然没有追过来,但你一人在外,毕竟不安全,还是随咱们回去为佳。”宋梦君温声道,冰冷地脸庞也变得柔和。
任盈盈摇头,笑了笑,仍没有松口。
何雪晴与任盈盈从前没有见过,若是劝告,便有交浅言深之意,非她所愿,没有说话。
她们皆劝过,见任盈盈仍不松口,都朝萧月生望过来。
萧月生只是低头看着茶盏,没有开口之意,令诸女大是失望,恨恨地望他一眼,怨他不够果决。
虽然坐在一起,但任盈盈一直默默坐着,屋内的气氛便轻松不起来,说话也就不多,很快散去,早些睡下以便明早尽快赶路。
虽然少林没有派人来追,便身在少林境内,毕竟不甚安全,说不定会有人暗自出手。
“任姑娘,你欲去何处?”萧月生一身貂裘,雍容潇洒,淡淡地问任盈盈。
任盈盈也一身雪白貂裘,雪白地貂毛将脸庞映得雪白晶莹,唇红齿白,美得难以明状。
他们正走在大街上,灯笼在两旁高悬,将大街照得明亮。
这里镇子虽小,却颇是繁华,天色亦冷,大街上人烟稀少,只有零零星星的小摊子。
两人来到一处馄饨摊子处,要了两碗馄饨,坐下来。
这处摊子主人是一个老,穿着衣衫虽打着补丁,却很整洁,干净郁金香。
摊子地桌椅极是清洁,虽然有些陈旧,却很整洁,没有污渍,宛如他的人一般。
见到如此,任盈盈也便坐下来。
馄饨很快做好,被老端上来,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看着便眼馋。
“我要回黑木崖。”任盈盈接过萧月生递上的竹箸,慢慢说道。
两人独处时,她虽然冷漠,却并不如在外人面前,她看似高贵,却是极为害羞之人。
这一次,萧月生亲自登少林,将她解救出来,她见到了诸女异样地目光,更觉羞涩,看也不看萧月生一眼。
开始时,她见到萧月生上少林,心中仍存怨气,生他的气,到了后来,此时,她却是害羞之故,不敢看他。
“黑木崖?!”萧月生眉头一皱,摇摇头:“不成!”
“为何不成,我想去哪里。不需你同意罢?!”任盈盈又接过小勺,慢慢搅动。眼也不抬的哼道。
“你父亲入世的消息,黑木崖必已得知,否则,这一次也不会袖手旁观!”萧月生沉声道,紧盯着任盈盈。
“知道了又如何?!”任盈盈淡淡道。
“你父亲与东方不败乃大仇,且不说东方不败会如何,便是那些教众。又会怎么待你?!”萧月生沉声说道。
“即使死,我也会死在黑木崖。”任盈盈冷冷道。
萧月生顿时皱眉,他最听不到这个死字,沉声道:“你父亲地仇人,难免不会下杀手,太过危险了,还是随我回临安罢。”
“我不会回去的。”任盈盈摇头,神色坚决。
萧月生冷下脸来,沉声一哼:“即使不回临安,黑木崖你也不能回去!”
任盈盈低头。轻轻搅动馄饨,不再说话。
萧月生目光如刃,紧盯着她。半晌过后,见她不抬头,他轻轻吁了口气,翻涌的怒火慢慢压下去。
又有两个人走过来,坐在馄饨摊旁,要了两碗馄饨。看了看萧月生与任盈盈。
二人一声不响,各自吃着馄饨,脸上俱是罩着寒霜,一看即知正在闹别扭。
寒气凛然,大街上越的冷清,打更的梆子声自远处传来,随着寒风一阵清晰一阵恍惚。
两人吃过了馄饨,站起来,沿着大街往回走。
“你父亲武功已复。你不想看看?”萧月生声音放得平和。负手而行,慢慢说道。
“他只有武功。只有复仇,不必有我这个女儿。”任盈盈摇头,幽幽说道,说不出地怆然。
萧月生叹息:“唉……,若是你被人囚禁十几年,逃出生天之后,也会想着报仇地。”
任盈盈幽幽叹息一声,忽然觉得生无所趣,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在,后来,父亲忽然出现,他大喜过望,却不想,迎来地父亲,却是亲情疏淡,对自己漠不关心,一心只想着练功,只想着怎么报仇,实在令她既失望,又伤心。
“父亲既然武功已复,更用不着我。”她淡淡说道。萧月生摇摇头,叹息一声:“他如今更加偏激,你若不在一旁劝阻,怕是会越走越远。”
“你会杀我爹爹么?”任盈盈淡淡问。
萧月生慢慢点头:“上一次,我已经给他留下一线生机,想不到,却是因此害了别人,下一次,我若再出手,不会留情。”
任盈盈转头瞥他一眼,默然不语,看到他眼中的冷漠,她虽与他相处不久,却极是了解他,露出这幅神情时,便是心中杀机大盛。
她心中叹息,越觉得生无所趣。
萧月生转头说道:“若是你不喜欢临安,便回洛阳吧,你从前不正是隐居于洛阳么?”
任盈盈默然不语。
“你若是回洛阳,我不会去打扰。”萧月生缓缓说道。
“嗯,好地。”任盈盈终于点点头。
这一日,他们来到一座小城,宋梦君四女则相视一笑,对于这个小城,她们来时颇经历一番波折。
“宋姑娘,咱们去拜访一下李大侠,将李公子的伤治好罢。”萧月生一拉马缰绳说道。
“好啊!”宋梦君三女皆点头同意。
这一座小城,便是一剑寒四洲李开叶所居的小城,颇是简朴,看不出繁华来。
“南云,你且先去送帖子罢,咱们傍晚就去拜访一下。”萧月生温声说道。
南云应是。
没有一会儿,江南云一阵风般冲进来,屋内最点上灯,照亮了小院,显得富丽。
“师父,出事情了。”江南云甫一回来,便忙不迭地说道。
萧月生白了她一眼,嫌她喜欢大惊小怪,淡淡问道“究竟出什么事情,让你一惊一乍的。”
江南云顾不得与师父斗嘴,大口喝茶,喘息未定,便道:“是李……李大侠出事了。”
“哦,出了什么事?”萧月生漫不经心地问。
对于这位李大侠,萧月生大是敬佩,武功高明,固然让人赞叹,更主要的是,他有一颗行侠仗义的心,这在武林之中,颇是难得。
习了武功,人性越的鲜明,很多人独善其身,甚至打家劫舍,算不得什么好路数。
“李大侠被人打伤了,现在性命垂危。”江南云放下茶盏,一口气喝完了这一盏茶。
“闯荡江湖,难免这一步。”萧月生感慨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只是算是他运气到了头。
像他这般人物,照理来说,早已被人暗杀,偏偏活到如今,倒也是一个异数。
“师父,你去看看罢。”江南云明眸一转,巧笑倩兮。
萧月生点头:“嗯,去看看也好。”
任盈盈已经出离开,江南云本想陪着她一起,将她送到洛阳城中,却被任盈盈拒绝,无论如何不答应。
对于她的心思,江南云隐隐理解,也便不再坚持,只能任由她一个人,默默的离开。
但她已经飞鹰传,让清平帮的人暗自护持,不让别人伤着她。
萧月生领着五女,来到李府,引得一路上无数人的注目,江南云的风情万种,宋梦君地清冷高洁,苏青青的精致美极,何雪晴的温柔如水,小香地姣美青春。
这五个女子,各有各地风情,各有各的吸引人之处。
李府大门紧闭,不少人站在门口外,却没有出来招呼,门房似乎已经开溜了。
萧月生停下来观赏一阵,点头道:“这以前定是一座富家地大邸,气派不凡,李大侠住在这里,却也不错。”
“师父,咱们进去罢。”江南云娇声嗔道。
萧月生点头,摆摆手,示意上前叫门江南云走上前,来到大门近处,莺声脆语,将自己的性命报了上去,请李大侠现身一见。
大门很快被拉开,露出李天泽苍白憔悴的脸,看了看江南云,又望到了负手而立地萧月生。
他脸色更白,微微一变神色,忙道:“家父请萧先生与江帮主里面相见。”
诸人跟在他身后,进到李开叶的卧室之中。
一路之上,李天泽一言不,仿佛哑巴一般,望向萧月生的双眼,仍露出恨意,只是被掩饰起来,却并不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