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怀中掏出瓷瓶,倒出一枚赤红丹丸,龙眼大小,送到她嘴边,一点其颊齿,手指运一道鹤嘴劲,檀口顿时张开,丹丸顺势落下,入嘴即化,流入了腹内。
做完这些,慢慢将任盈盈放下,平躺着,仰面朝天,宛如一尊美玉制成的雕像。
江南云地真气见效极快,在身体内一转,任盈盈修长睫毛轻颤,慢慢睁开双眸。
“唉……”江南云怜惜的看她一眼,摇头道:“任姐姐,你何苦如此呢?!”
任盈盈不说话,呆呆望着房顶,看着顶上的横梁,仿佛神魂天外,不属人间。
“你这般自苦,我师父也不会知道地。”江南云叹息一声,低声说道,玉脸满是怜悯。
她觉得任盈盈甚是可怜,为情所苦,如此折磨自己,怕是她在想,若是死了,能让师父内疚,也痛快得很。
“我这样被人困着,不如死了算了!”任盈盈淡淡说道,语气说不出地淡漠,毫无热情。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之事,”江南云不以为然的摇头,劝道:“方证大师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在他手下,何人能够讨得好?!”
任盈盈默然不语,呆呆望着房顶,如水的眸子黯淡无神。
江南云心中暗叹,对师父忽然生出一股恨意,这般如花似玉地女子,师父却让她痛苦如此,实在是罪过!
她忽然生出一股冲动,师父犯地错,自己有责任帮着弥补,不能再让任姑娘这般痛苦了!
“任姑娘。其实,师父这次派我来。乃是送一封亲笔信。”江南云忽然神秘的低声说道。
任盈盈仍无动静,如水地眸子却有了焦距,虽不说话,显然在侧耳倾听。
江南云低声道:“你知道师父说了些什么么?”
任盈盈摇摇头,转头看她一眼。
“师父是让方证大师放你走!”江南云紧抿红唇,语气缓慢而有力,目光坚定。
“他会这么做——?!”任盈盈坐了起来。浑身暖融融的。寒冷无力地感觉褪去,说不出的舒服。
“师父怎么不会?!”江南云忙道,沉声哼道:“我师父他天不怕地不怕,向来是随心所欲!”
“嗯,那倒也是。”任盈盈点点头。
随即,她又摇头:“他不会地,……你是骗我高兴地罢?!”
江南云大是不满,娇嗔道:“骗人地是小狗!……信便在方证大师那里,不信你可要过来看看!”
任盈盈明眸在她脸上转了几转。想看清她到底说没说谎。
江南云目光坚定,直视着她,丝毫没有心怯之态。反而不满的道:“你怎么这么看我?!……任姐姐,我说谎骗过人么?!”
任盈盈忽然抿嘴一笑,横她一眼,摇摇头,心下却道,你撒谎骗人,多得数不胜数。
忽然之间,她觉得心情莫名其妙的好起来。仿佛一缕阳光射进来。驱散了寒冷与黑暗。
江南云却心下暗叹,唉。为了师父,也只能当一回小狗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信笺是以腊封着的,她可没有胆子私自打开看,但心下明白,师父定然是不会提起的。
但看方证大师的神色,师父定会隐隐有暗示。
江南云正色说道:“任姐姐,你先养好身子,过两日,咱们一起闯出去!”
“他不是写信给方证大师了么?”任盈盈黛眉一蹙。
“是啊,”江南云点头,随即轻哼,嗔道:“方证大师自然不会答应,只能硬闯了!”
“看来,他的面子太小喽……”任盈盈淡淡一笑,嘴角露出一抹讽刺之意。
她最见不得萧月生不可一世、一切皆在掌握地自信,若是有人能够压一压他,心中颇为幸灾乐祸。
江南云无奈地叹息一声,摇头慨然:“师父处世,向来韬光养晦,一身通神的本事不为人知,也难怪别人不卖他面子!”
任盈盈抿嘴一笑,横江南云一眼,本想讽刺两句,却又觉得不妥,只能将话咽下去。
她转开话题,慢慢地,故做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听说,仪琳师太成了恒山派的掌门?!”
“嗯,定闲师太传位于仪琳小师叔。”江南云点头,心中忡忡,想着随后怎么办。
“她这般年轻,便成了恒山派掌门,想必他很高兴罢?”任盈盈淡淡说道。
江南云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忽然一醒,忙笑道:“可不是,小师叔如今成了恒山派的掌门,真是让人意外呢。”
任盈盈点头,瞥她一眼。
江南云抿嘴一笑:“师父也去观礼了,他也很高兴。”
“他的好妹子如此争气,自然高兴。”任盈盈不咸不淡的道,带着一股淡淡醋意。
对于萧月生与仪琳的兄妹之情,任盈盈心中带刺,总觉得二人地感情绝非那般简单。
江南云抿嘴轻笑,暗自摇头,这个任大小姐,还是一个醋坛子呢,师父可有得苦受了!“大哥,你就放心让南云去少林?!”刘菁偎在萧月生的怀中,仰头看他,低声问道。
天空一轮明月高悬,月光照在窗上。
萧月生与刘菁躺在宽大的榻上,刘菁枕着萧月生地胳膊,偎在他怀中,幽幽香气缭绕。
萧月生漫不经心的应道:“有何不放心的?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再说。”
他手上拿着一卷书,正看得入神。另一只大手按在她凝脂般的粉背上,轻轻摩挲。感受着温软滑腻之感。
刘菁呵气如兰,轻轻说道:“南云可是女子,不能进入少林寺的,万一她一时好胜,非要进去,可会惹下乱子的。”
“南云虽然古灵精怪,胆大包天。还是识大体地。”萧月生放下书卷。微微笑道。
刘菁摇头,黑缎般的秀晃动,浅浅笑道:“人都说知徒莫若师,我看呐,你可是看走眼了。”
“哦——?”萧月生轻笑一声。
“南云觉得你这个师父武功通神,什么也不怕,对少林派根本没有忌惮之意,悬得很呢。”刘菁略事几分担忧。
她虽说不理武林之事,但出身衡山。对于少林地强大,感觉比寻常人更深几分。
“少林嘛,得罪了。也就得罪了。”萧月生漫不经心地道。
刘菁明眸中光华流转,抬头看几眼萧月生:“大哥,你是不是故意让南云去闹的?!”
萧月生拍拍她香肩,笑道:“不要紧,即使得罪了少林,她是小孩子,不懂事,我去陪个不是便是了。”
“我就知道。南云此行不善。大哥你呀……”刘菁无奈地叹气,横他一眼。眼波流转,妩媚动人。
萧月生笑了笑,大手一紧,有些歉疚。
“菁儿,我过两天,便要动身去少林。”他轻轻摩挲着刘菁的粉前缀,温柔说道。
“大哥去少林做甚?”刘菁不解。
“南云难免闯祸,我去收拾一下,免得惹得太大。”萧月生摇头笑了笑。
“嗯,那倒也是。”刘菁稍一想,点点头:“大哥一定要小心,莫要与少林起冲突,少林寺中藏龙卧虎,可是厉害得紧!”
“我会小心。”萧月生点头,拍拍她温软滑腻的粉背
清晨,萧月生睡了一个懒觉,起床时,太阳已升至半空,阳光明媚,照在轩窗上,将屋里映得明亮通畅,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萧月生在小荷地伺候下,穿戴整齐,洗漱过后,吃了早膳,来到后花园中踱步,一手拿卷书,一边在花圃或小湖地回廊上漫步。
后来,他索性出了山庄,漫步经过树林夹着的直道,上了西湖上的苏堤,在堤上悠悠而行。
时面找个木椅坐下,看一会儿书,再起身漫步,悠闲无比。
近了晌午,他登上小舟。
小舟一荡,离开堤岸,宛如一片树叶,悠悠飘向湖心那艘画肪,正是苏青青的画肪。
画肪之上,定会有何雪晴与宋梦君。
萧月生喜欢何雪晴的菜肴,到了午膳时间,正好蹭上一顿,她的厨艺与小荷各擅秋场,但一直吃着小荷的菜,这次换换花样,且是这般美味,自然贪吃。
远远的,画肪上便传来清脆的笑声,入耳舒畅,仿佛周身各个毛孔都张开,倾听这美妙地笑声。
萧月生听出,这是何雪晴在笑,清咳一声,远远传出。
笑声戛然而止,画肪上珠帘一动,小香踏出画肪,倚着栏杆,娇笑道:“萧先生!”
萧月生微微一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萧先生,何姑娘正要动手做饭,还念叨着先生您来不来呢。”小香迎上来,娇声笑道。
她也是一个容貌动人的美人儿,只是一直低调,苏青青的光芒又盛,将她掩遮住了。
萧月生笑着踏上画肪,小香在前挑帘,娇声道:“小姐,萧先生到了!”
“快快请进呀。”苏青青宛如一阵风,袅袅娜娜飘出来,笑靥如花,娇美灿烂。
她穿着一身月白罗衫,皎美无瑕,宛如一朵白莲花,静静绽放。
她地身后,宋梦君一身宝蓝罗衫,何雪晴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神情淡定。
“我又来蹭饭了。”萧月生抱拳呵呵一笑,然后负手于后,跨步进了画肪,直接来到轩窗下,坐到藤椅上。
“我还没做呢,你便过来了!”何雪晴轻哼,斜睨着他,丢他一记白眼。
“好了好了,何姐姐,别不依不饶的。”苏青青忙道,接过小香的茶盏,亲自端到萧月生身前。
“你呀……”何雪晴摇头,无奈的白了苏青青一眼,怨她太不矜持,惯坏了萧月生。
“萧先生,听说,你要去少林?”宋梦君开口,语气淡漠,一双翦水般的眸子盯着他。
萧月生点点头,知道定是出自夫人那里。
“我想去少林见识一二,能否带上我?”宋梦君淡淡问,脸上冷若冰霜。
萧月生也不见怪,她一向如此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先前一阵子好一些,但自从何雪晴到来,她又恢复原状。
萧月生迟疑,眉头微皱:“我此去少林,颇是凶险……”
“我自会小心,不必担心。”宋梦君抢先而道,神情淡漠。
萧月生想了想,缓缓点头:“……也好,咱们结伴同行罢。”
“萧先生,我也想去!”苏青青忙道,明眸紧盯他,清亮的目光带着哀求之色。
“不能丢下我!”何雪晴也说道。
萧月生温润的目光一扫三人,点头:“好罢,大伙一起罢,不过,女子进不了少林,只能在外面看一看,莫要失望才是。”
苏青青欢呼,喜笑颜开,她一直呆在此处,虽觉安全而又温暖,但能跟着萧月生去外面走一走,再好不过。
第二天清晨,他们一行四人出了观云山庄,身边是四匹骏马,跟刘菁告别,登上马,并辔而行,绝尘而去。
萧月生一身青衫,其余三女则各是宝蓝罗衫,免得被灰尘弄得太脏,看着难受。
一路之上,他们马不停蹄,朝行夜宿,不多管闲事,免得耽搁了行程,去得太晚。
这一日,他们到达了河南境内。
到了河南境内,他们倒不着急了,进了一个大城,找了间客栈住下,打量一下少林的消息。
打听消息,何雪晴最是擅长,她自告奋勇,不必萧月生出马,自己出去便成。
萧月生点头答应,便在客栈中打坐,这几天,他周身地元气鼓动震荡,显有突破之兆,正应武火催动。
慢慢地,渐渐的,进入一个奇妙之境,身体仿佛融化一般,松软圆融,没有丝毫阻碍,元气宛如湖水一般流淌,越流越快,已有突破之势。
正沉浸于妙境之中,心生喜乐,将要突破,忽然脚步声急匆匆传来,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