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名来!”老大咧咧的一伸手,嘿嘿笑道,抚着颌下一缕山羊胡子。
“你先报上名来!”林平之淡淡道,坐在那里,气度沉静,丝毫不为他的无礼所动。
“哟嗬,小子倒是架子不小!”老头一瞪眼,诧异地道,摸了摸胡子,嘿道:“老子偏偏不说!”
说罢,不再理会他,而是接着望向江南云,双目炯炯,慢慢往前凑,恬着脸笑道:“小美人儿,跟我回去,如何?”
江南云黛眉微蹙,玉手轻轻一甩,“啪”的一声,耳光响亮。
那老捂着左边脸,小眼睛睁得极大,眼中满是惊愕,难以置信的望着江南云。
“若再出言不逊,取尔狗命!”江南云淡淡说道,瞥他一眼,眼中仅是不屑与鄙夷。
徐之恺愕然,刚才竟没见到江南云出掌,却已闻巴掌之声,委实怪异,莫不是她使地是劈空掌之类的神功?!
他却猜个正着,林平之已然知晓,江南云的手掌根本没有碰到那老的脸,仅是虚空一击,却有一只无形之掌击中。
江南云如此,却是嫌这个老脏,嫌恶之至,碰也不想碰一下,便使出了劈空掌。
“老夫却是走眼了!”老头放下手,左脸已浮现出五道指印,殷红显眼,一看即知被人打了一巴掌。
他眼中冷芒闪烁,受此大辱,唯有动手,否则。颜面何存,也不必在武林中闯荡了。
他缓缓拔出弯刀,弯刀泛着寒光,寒气森森。
江南云伸了个懒腰,曲线夸张,曼妙诱人,不正眼看他一眼,似乎他不存在一般。
老怒火填膺。更加愤怒,冷冷望着她,眼中再也没有了贪婪之色,如今,他已知道,今日碰到了硬茬子。
林平之一按徐之恺,道:“你受了伤。让我来罢!”
说罢,缓缓站起,抓起桌上的长剑,站到了江南云之前,目光温和,不冷不热地望着老。
“你也要做护花使?!”老嘿嘿冷笑,扫了江南云一眼。
林平之神情平静,温和说道:“收拾你这等下流之人,我怕污了江姑娘地玉手!”
他声音温和。似是拉家常闲聊,所说内容却是损人之极。
“小辈大胆!”老怒气如狂,本就红通通的脸更加涨红。成名以来,何曾受过如此地气?!
一道寒光闪过,他弯刀挥出,划出一道弧线,正面劈过来,似欲将林平之一劈两半。
林平之不闪不动,待弯刀几乎到了身前,他肩头一动。寒电乍现,如岩下之闪电,亮得眩目。
老一声怪叫,身形疾退,挥舞着弯刀,舞成一团,形成一道光幕,泼水不进。
林平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剑在鞘中,似乎从未出过鞘。
“嗤——”宛如皮球漏气地声音。老的喉咙往外喷血,他急忙扔下刀,捂住自己地喉咙,想要阻止鲜血的喷出。
但这一仅是徒劳而已,鲜血宛如被压着喷了出来,溅出很远,他地手根本不管用。
另两人大惊,早已知晓这个姓林的剑快,可怕,却没曾想到,竟是如此的可怕。
他们抢上前去,忙去伸手替老点**,想要止血,但喉咙被刺破,即使点**,亦是徒劳。
几下的功夫,老猛烈地抽搐,随即瘫软下去,再没有了声息,他睁大着眼睛,似是难以置信。
“你们想替他报仇?!”林平之淡淡问道,神情温和,不瘟不火,说话不缓不慢。
这样的神情,却是令两人心中泛起寒意。
“还未请教阁下大名?”其中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冷冷问道。
“华山林平之!”林平之抱拳,神色严肃,语气郑重。
“怪不得!”大汉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冷笑一声:“怪不得拔剑杀人,毫无顾忌,原来是华山派地人!”
林平之神情不动,懒得理他,只是问道:“阁下若欲报仇,便请动手,若是不然,就请回罢!”
他声音温和,语气平平,但话中之意却毫不客气。
大汉皱着眉头,左右为难,有心拔剑,却又顾忌林平之那奇快无伦的剑法,莫是这般灰溜溜的离开,却又不甘。
“算了,咱们走罢!”旁边的削瘦中年男子缓缓说道,他又看了一眼林平之。
魁梧大汉趁机下台,没再多说,只是狠狠瞪了林平之一眼,场面话也懒得多说,带着老离开。
见到二人如此灰溜溜的离开,林平之神情平静,没有露出耻笑之意,重新坐回了桌边。
“两位少侠,可认得刚才这三人?”江南云忽然嫣然一笑,檀口微张,柔声问道。
林平之与徐之恺皆摇头,露出好奇之色,望向江南云。
“这三人,怕是冲着少镖头来地呢!”江南云抿嘴一笑,露出雪白无瑕地贝齿。
“冲着我来的?”林平之疑惑地问。
江南云抿嘴,微点臻,笑道:“招惹我,只是想激你出手罢了,只是他们却算计错了你地武功,弄了个损兵折将!”
林平之似是犹不相信,他们并不认得自己,为何冲着自己而来?!
江南云拿起茶盏,轻呷一口,慢慢说道:“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想除去你呢!”
此时,她凤眸闪动,黛眉间透出思索,隐隐带着莫名的威严。令人不由地坐正身形。
徐之恺看到她如此威严,方才想起,眼前之人,却是洛阳城第一大帮清平帮地帮主呢!
“想除去我的,可是不少!”林平之眼睛一眯,缓缓说道。
这一阵子,大师兄有伤,内力全失。这个消息绝不对被人知道,否则,定会有趁火打劫之辈。
于是,林平之便经常下山,尽情在华山境内行侠仗义,以扬华山派的威风,却是虚则实之。
“令狐少侠受伤的消息。怕是被人泄露出去了。”江南云轻品着茶茗,语气淡漠。
此时的她,脸庞如玉,却冷若冰霜,与刚才宛如换了一个人,却是别有一番风情。
“不会呀,华山派中,仅有几个师兄知道,再无他人知晓。”林平之喃喃自语。
江南云瞥他一眼。放下茶盏,缓缓说道:“令狐少侠受了伤,你若再被除去。最不济,要也废了你的武功,那华山派的未来,岂有光明可言?!岳掌门心灰意冷之下,说不定,便不会坚持己见了呢!”
“是嵩山派?!”林平之也非笨人,被这般一点,顿时通透。皱起了眉头,一脸忧色。
如今地情形,若是真地有嵩山派的人打主意,确实棘手,现在,实力最是薄弱之时。
忽然,他眼睛一亮,萧月生与江南云二人在此。那华山派还会怕什么人?!
徐之恺随众人来到了华山派。
他们还未到山上。正在山腰,隔着老远。便见半山腰处已经出现了一群人影。
还未看清人影,远远的传来了声音:“可是萧先生大驾光临?!”
声音清朗,悠悠缓缓,随着山风下来,却凝而不散,传入了自己的耳中。
徐之恺心中凛然,暗自猜想,这一定便是华山派的掌门君子剑岳不群了,听闻他的内力登峰造极,如今看来,果然不虚。
“岳掌门,好久不见。”萧月生抱拳朗声一笑,隔着很远,缓缓传了出去。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往下走,过了半晌,方才碰到一起,岳不群身后,华山派倾派而至。
两帮人见面,岳不群与萧月生寒暄了两句,满脸笑容,一起回到了派中。
听到林平之地介绍,徐之恺乃武当派的杰出弟子,岳不群点点头,甚是热情,只是与见到萧月生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徐之恺也不见怪,惊鸿一剑地名气忒大,也难怪如此,只要自己练好了武,也会有这般地位与声望!
他既已落定了萧月生地身份,但赖在这里,非要住上一段日子。
岳不群也是无法,自不能赶他走,便点头答应。
这一日正午时分,令狐冲正在瀑布之下练功,萧月生在一旁观看。
萧月生事先渡了一口气给他,故站在瀑布之下,虽然压力沉重,却并不觉寒冷,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循环,在抗御着这巨大的冲击,双腿紧绷,脚下如生了根一样定在光滑的石头上。
若是他体力告罄,或是脚下步法不够坚实,便会被瀑布冲下石头,落入下面的水潭中。
近有半个时辰,令狐冲终于不支,被瀑布冲入水潭中,游回岸边,气喘吁吁,脸庞涨红,仿佛憋气一般。
“萧……萧先生,如何?”他自水潭中爬出,翻身躺在旁边地茂密草地上,精疲力竭,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嗯,甚好!”萧月生坐在他旁边,点点头,露出嘉许之色:“我没想到,令狐兄弟竟也这般刻苦的练功!”
令狐冲顿时露出苦笑,他的不用功,乃是习惯,已经自小养成,即使有师父地督促,也不见效,他心中实在没有什么大志,所以与世无争,自由自在。
“若是依此进展,半年之后,便可恢复功力。”萧月生笑道,躺了下来,仰头看着蓝天。
天上白云朵朵,似乎一团一团的棉絮,在他的目光之下,显得格外的近,仿佛便在眼前。
“徐少侠这次来送信,乃是冲虚道长的亲笔信,说是左冷禅很可能正在修炼辟邪剑谱。”令狐冲双手作枕,仰头看天,缓缓说道。
萧月生微眯眼睛,缓缓点头:“当今天下,能自少林派偷走东西的,寥寥无几,左冷禅最令人怀疑。”
“若是让左冷禅练成了辟邪剑谱,却是糟糕之极!”令狐冲长长叹息一声,脸上露出苦笑。
萧月生摇了摇头,笑道:“不必想得太多,当务之急,恢复内力,磨砺剑法,待用到之时,莫要后悔学艺不精,最是重要。”
令狐冲重重点头,露出坚毅之色。
萧月生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递到令狐冲身前,笑道:“这是我炼的一些丹药,虽然不能增加内力,却可迅恢复,也算是不无助益罢。”
“……多谢先生。”令狐冲仅是稍一犹豫,便接了过来,如今情势不妙,若是再推辞,便有些矫情了。一座小树林旁。
小树林皆是松树,其余树种虽也有些,却没有了绿意,林平之平常便在这里练功。
这里背靠着山,前是树林,东面则是悬崖,能够看到莽莽青山,可涤荡心绪,净化心灵。
江南云正跟着林平之他们在华山上游览,华山的风光委实令人惊异不已,江南云看得兴高采烈。
林平之看天色不早,便带着两人自山顶下来,到了他练功之处,停下来,转头望向江南云,缓缓说道:“江姑娘,我想与徐兄切磋一二,只是我地剑易难收,请你在旁照拂一二。”
林平之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在山风中猎猎而响。
“好啊。”江南云微微颌,笑盈盈的望着他们。
徐之恺呵呵笑道:“我自知不是林兄的对手,但这般精绝的剑法,若是不能亲身领教,实在遗憾!”
“徐兄忒谦,咱们还是比过再说罢。”林平之笑了笑,两人来到了场中,调息凝气,准备动手。
江南云向前一步,隔着他们不远,以便插手笑道,缓缓抽出长剑,轻轻一抖,“嗡”的一声,剑尖颤动,幻出一朵剑花来。
“正要领教!”林平之微笑,也慢慢抽出了长剑。
两人各自长剑横于胸前,一动不动,目光渐厉,望向彼此,似乎想在气势上压住对手。
他们的耐性极佳,并没有草率出手,只是紧盯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