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传出,一个身形削瘦,面色苍黄,宛如痨病的老挑帘出来,脸上堆着笑。
屋里还有两桌人,俱穿锦衣,看上去身世不凡,此时抬头望向老,其中一人笑道:“程老板,今天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有笑脸对人的时候?!”
脸色苍黄的老转头看他,顿时冷下了脸,沉声哼道:“老夫有没有笑脸,干你何事?!”
那说话之人被他呛了一句,却并不生气,呵呵笑道:“这才是程老板嘛,呵呵,你们说罢。”
他说罢话,又低下头,不理不睬,开始大口吃菜,宛如饥饿了几天一般。
萧月生笑了笑,打量了一眼,看来,这个程老板确实不俗,即使厨艺再好,那人绝非寻常百姓,被程老板这般抢白,却并不生气,这个程老板必有过人之处。
程老板转过头来,望向江南云,脸上堆笑,道:“江帮主,快快里面请”
“咦?”这时,刚才说话的那人又抬起头,目光犀利,上下打量了一眼江南云,神情惊异。
据他所知,这个程老板厨艺惊人,但脾气古怪,待人极差,别人来吃饭,他不但不高兴,小伺侯着,反而像是求他一般。
但他的厨艺确实精绝。天下一绝,吃过他地菜,接下来的半个月会食欲不振。难以吃下别的饭菜。
很多人想直接将他请回府中,但他地性子古怪,一概拒绝,而且他又身怀高明地武功,奈何不得。
这间水仙居,共有两个屋子,里间是厨房,却有一个小间。仅摆了一张桌子,乃是他自己吃饭之用,平常不用来待客。
没想到,这个姓江的女人,面子如此之大,竟能让他请进里屋,倒不知是何人物。
“师父,咱们进去还是在这里?”江南云转头侧脸,望向萧月生。
“但在这儿罢。”萧月生摆摆手,指一下旁边的一张桌子。
江南云点头。坐了下来:“那好,程老板,我们便坐在这儿啦,赶紧把灯笼掌上!”
“好好,马上点上。”程老板忙不迭的答应,削瘦地身形宛如一阵风卷过,墙角处的几个灯笼马上被点了起来。
他身法极快,从一盏灯笼到另一盏灯笼之间,仅是一步跨过,约有三四丈。似是平常走路一般。
“这位程老板,何方神圣?”萧月生坐下来,低声问道。
将灯笼都点上,程老板冲萧月生点点头。神情淡然,望向江南云时,却换上了一幅笑脸,似是带着巴结之意。
“他可是一位风尘异人,身怀绝顶武功,但醉心于厨艺,却又不喜欢别人,所以开了这么一小家酒馆。”江南云娓娓道来。
萧月生点头。倒有几分佩服。身为武林高手,却甘心隐居于此。默默无闻,委实不俗。
旁边几个人偷偷打量这里,似是想弄清他们的身份。
“打烊了,打烊了!”程老板自屋里出来,手上拿着一茶壶,一边明那两桌上地人说道。
“我说,程老板,你也太欺负人了!”其中一个大汉腾的站起来,大声喝道。
“怎么,老子想关门,还不成了?!”程老板转身瞪大眼睛,脾气更大,怒声喝道。
“那也得等我们吃完这盘菜再走罢?!”大汉怒声喝道,脖子青筋贲起,似是一条条蚯蚓。
“要吃等下次来吃!”程老板怒声吼道。
两人大声吼叫,声音震天,但屋中的其他人却是低着头,不管不顾,似乎习以为常,忙着吃饭,趁着两人吵架的功夫,要尽快将菜吃完,否则,实在不甘。
“师父,别管他们,打不起来。”江南云摇了摇头,抿嘴一笑。
仪琳有些怯怯,低声道:“大哥,咱们真要在这里吃饭么?”
“师叔放心罢,这里没有会打起来,待会儿,你尝过他做的菜,就知道滋味了。”江南云劝道。
仪琳点点头,不再提出异议,明眸微阖,低声念起了般若波罗蜜心经,诱人地红唇轻动,微不可察。
看他们地争吵有越演越烈之势,江南云清咳了一声。
顿时,程老板马上一变脸,声音放低,狠狠盯着那大汉,低声道:“若是今天不走,甭想再过来!”
大汉一看此势,也觉不妙,重重“哼”一声,转身出了小酒馆。
见他离开,程老板目光一转,瞪了一眼其余桌上的人,神情冷冽,虎视眈眈。
那些人也纷纷放下竹箸,静悄悄地离开,消失不见,仿佛是老鼠见了猫一般,颇为怪异。
很快,这里清净了下来,仅有他们几个人,不大的酒馆,倒有几分空旷地感觉。
“南云,不必如此罢?”萧月生皱了皱眉头。
“师父,这些人,眼睛贼溜溜的,看着讨厌!”江南云轻哼一声,对于别人的目光,她向来是不予理会,但吃饭时,被别人盯着,总会觉得有几分别扭。
萧月生想了想,点头一笑:“看来,还是得戴着面纱。”
“闷死人了,我才不想戴它呢!”江南云忙不迭的摇头,她性子自由,受不得约束。
正说话之时,饭菜端了上来,色香味俱全,萧月生吃了一口,不由赞叹,如此厨艺,确实称得上天下罕见,怪不得那些人宁肯受一些气,也要赖在这里吃饭。
往回走的路上,萧月生笑着问江南云:“你究竟做了什么,让那位程老板如此服帖?”
他心情不错,吃了一顿美味之极的饭菜,算是意外之喜,这位程老板的厨艺,比小荷还有精上几分,如此人物,若能挖来观云山庄,实在让人心动。
“是呀,江姐姐,我看他很怕你呢!”赵小四也兴高采烈的道。
此时,四人走在狭窄的青石小路上,两旁是耸峙的高墙,抬头只能看见一小块儿天空。
江南云摇头一笑,紧抿着嘴,却是不说话。
见她如此神态,他们更加好奇,追问不已,唯有萧月生没有再追问下去。
正在说话之间,萧月生忽然身形一滞,停了下来。
三女也停下来,转身望向他,赵小四心下一紧,忙问:“怎么了,萧先生?”
她隐隐生出不祥地预感,浑身顿时紧绷,右手按上了剑柄,目光凌厉,望向四周。
“有人来了。”萧月生淡淡说道。
江南云身形放松,没有动弹,仅是跨前一步,挡在了赵小四身前,似要挡住她的周身。
她也明白,这个时候有人,定是难付赵小四的人。
三人呈犄角站立,一旦有事,旁边之人可及时接应,乃是一座小三才阵。
“还有一段,往前走罢。”萧月生摆摆手,大步流星向前,想要穿过这条小街。
“嗤”一声厉啸声陡然响起,一道白光直左江南云而去。
江南云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来行刺于她,委实是鲁班面前舞大斧。
寒芒一闪,直射江南云的眉目,奇快无比,江南云却是面不改色,身形一动不动,仿佛被吓呆了一般。
萧月生屈指一弹,一枚莹白地棋子倏的射出,迎上那道寒芒,两道光芒撞在一起,同时消失,江南云仍旧面不改色,似笑非笑。
对于萧月生的弹指神通,江南云可是佩服得很,绝不可能射失,故也并未担心。
“多谢师父。”江南云娇声说道。
萧月生扫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哼道:“莫要大意,这此人的武功可是不弱!”
“是,师父。”江南云柔声点头。
说着话,她转头一望,手上已拈了一枚雪白的棋子,冷笑一声,屈指一弹。
“嗤——”的一声厉啸,白光一闪,顿时房上摔上一个人,却没有落在自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