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下去看看。”萧月生斜了斜头。
南云柔声答应,盈盈起身,莲足轻移,袅袅娜娜,一阵淡淡的幽香飘过,她似慢实快,迈出两步,已到楼梯口,再迈一步,消失不见,便到了楼下。
哄然的喝彩声不时响起,楼顶似要被掀翻,江南云黛眉蹙了蹙,惹人怜惜,迈步缓缓下楼,停在楼梯上打量一眼。
“叮叮当当”的清脆声源源不断的涌出,下面已然摆开了阵式,桌椅被人移开,当中让出一大块儿地方,方圆约有一丈,颇是宽敞,显然人们怕溅血到自己身上。
刀光剑影闪烁,场中的两人,一人使刀,一人使剑,打得极是激烈,看上去仿佛有生死大仇,不死不休。
江南云动人的黛眉蹙了蹙,心下顿生反感,这样的场面,她见得太多了。
洛阳城涌来了无数的武林人物,其中很多人互相有恩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很容易打了起来。
再,这些武林人物个个气焰高扬,性子暴烈,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也是经常所见,为江南云所厌恶。
她臻轻转,轻瞥了一眼楼上,今日在这里摆宴招待众人,是为了庆贺东园帮的成立,偏偏摊上这样的事,实在太过扫兴。
站在楼上,打量了几眼,江南云臻微摇,知道得制止他们,否则,难免惹得师父不悦。
莲步轻移,袅袅娉娉下了楼梯,她慢慢走过去。正围在一起的人们只觉一阵幽香入鼻,顿时心中浮动,忙转头四望,便看到了江南云。
江南云绝色无双,风情万种,容光逼人,他们一观之下,自惭形秽,不由自主的纷纷让路,在她面前让出了一条小径。她从容前进。
今天的日子颇是隆重,故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更是容光逼人,风情万种,只要是男人,便很少能够抵抗得住。
袅袅娜娜,宛如扬柳拂风,轻轻来至打斗二人的旁边,站在那里,明眸流转。秋波横生,她并未贸然开口,而是定定的仔细观瞧。
这是两个中年男子,一个些微胖,看起来随和亲切。即使挥剑,犹带着几分笑意,另一个身形削瘦,宛如劲松,透出一股苍劲精悍之气,手中是一柄雁翎刀,刀光霍霍,气势慑人。
使剑之人身形矮胖,偏偏剑法飘逸轻灵,步法精妙。宛如风中飞燕,轻灵优美。
用刀之人身形瘦削,使地雁翎刀却甚厚重。刀法凌厉,大开大阖,直来直去,呼呼作响。
这二人的刀法与剑法俱为高明,刀来剑往。一时之间。难分难解,难分胜负。胶着在一起,打得酣畅淋漓,两相激之下,精妙的招式不时呈现,看得众人心爽不已,不时出喝彩声。
江南云黛眉微蹙,却也觉得这二人武功不俗,便没有着急制止,机会难得,也想长一长见识。
“叮”的一响,刀剑交击,二人齐齐退了一步。
“姓张的,再不识趣,莫怪老张我不客气了!”矮胖的中年男子持剑而立,收敛笑容,哼了一声。
“哼!……孙胖子,你竟敢欺到我身上,今日咱们不死不休!”苍劲的中年男子雁翎刀横在身前,目光冷冽,宛如利刃,面罩寒霜,冷冷哼道。
“唉——,我都说过了多少次了,这是一场误会!……我并不知那人是你的小舅子!”矮胖的中年人无奈的叹道。
“人已经死了,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难不成能把人说活?!……你纳命来罢!”苍劲地削瘦男子“嗤”的冷笑,雁翎刀一动,再次欺身而上。
矮胖的中年人只能挥剑迎敌,嘴上大骂:“***,姓张的,老子真怕了你不成!”
他剑法陡然加快,轻轻一颤间,剑尖幻成一朵朵剑花,罩向削瘦的中年男子,同时罩向数处大**。
苍劲中年男子挥刀便砍,不管不顾,见到长剑,便一刀砍出去,看到剑花,仍不管不顾,一刀砍向他手腕,浑不顾剑尖刺向何处,靠的便是硬碰硬,仗着雁翎刀厚,毫无顾忌,一幅玉石俱焚之势。
矮胖中年男子与对方功力相若,虽然剑法更胜一筹,但遇到这般无赖的打法,也感无奈,只能暂避其锋,所谓盈不可久,刚不可持,对方总会疲惫之时。
张姓中年人越来越向前逼近,他则越来越往后退,所退的方向,恰巧,便是江南云所站的地方。
刀光剑影,将众人地心神完全吸引住,两人的武功又相差不多,将遇良才,棋逢敌手,打得激烈纷呈,惹得众人不时的喝彩。
“下面这是怎么了?”定逸师太眉头皱了皱,望了一眼脚下,她喜好清静,平日里白云庵也安静得很,这般吵闹,听得不顺耳。
“师太不必烦心,南云自会处理妥当。”萧月生笑了笑,对于大弟子的机灵,他颇是放
“这样的大好日子,他们在下面捣乱,实在不该。”王元霸哼道,推椅起身,走到楼梯口,扶着栏杆探头往下望。
看了两眼,走了回来,道:“两个人在下面动手,江姑娘正在一旁观看。“这二人武功如何?”岳不群笑眯眯地问。
王元霸走回来,坐回座位,点点头:“这二人武功甚高,……否则,江姑娘也不会留在那里观赏。”
“南云也是个好热闹之人。”萧月生摇头笑了笑,也未着急。继续喝酒。
江南云盯着二人,隐隐觉得不对,再一细察,却又看不出,心中疑惑,清心诀运转,澄心宁神,淡淡望着场中。
此时,他们一进一退,已是靠近了江南云。
江南云身边围观之人纷纷后退。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观看打架可不能溅血到自己身上。
江南云也随波逐流,跟着退了两步,看起来,那个苍劲的中年男子怕是要败了,她摇头叹息一声。
虽然不知前因后果,但通过他们二人寥寥几句话,江南云暗自推测了一番,应是那个使劲之人杀了削瘦中年人的小舅子,两人因此结仇。厮杀起来。
她摇了摇臻,身在武林,这般恩怨,确实很难避免,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怕便是如此罢。
她心中的不妥之感却越来越浓,想起师父的叮嘱,要相信自己地直觉,因为清心诀之故,直觉变得比常人敏锐百倍。
心中一动,她功力运转,绝美的脸上却一幅朦胧之态,眼神迷离,似乎已经出神。
这让周围暗自偷瞧的诸人不由失神。心旌摇荡,不可自持。
“孙胖子,死——!”蓦的一声怒吼。那削瘦中年男子长喝一声,施展一招白虹贯日,雁翎刀化为一道寒光,身体纵起,身与刀合。扑向姓孙的胖子。
此刀气势凌厉。充满了一往无前地惨烈气息,扣人心弦。围观的众人不由啊了一声,纷纷自江南云的风情中惊醒,精神一震,心中一紧,知道要见生死。
那孙胖子嘿然一声冷笑,胖墩墩地身子蓦的一闪,轻灵之极,宛如灵燕掠过柳枝。
这一刀刚猛之极,乃是削瘦地中年男子毕周身功力所,似是有无回,孙胖子虽闪过去,刀光仍旧直射,无法回转。
刀光所向,恰是目光朦胧的江南云,她似是仍沉浸在回忆与憧憬中,心不在焉。
“啊!”众人纷纷惊叫,大惊失色。
“当”的一响,江南云一动不动,她身旁却抢出一人,拔剑出鞘,寒光闪过,将这凌厉无匹地一刀荡开。
他自己却是踉踉跄跄,退后三步,身子一阵摇晃,面色苍白,又涌出一阵潮红。
江南云似是如梦初醒,转头一瞧,救自己地这个男子竟是个英俊过人的小伙子此人长方脸,剑眉朗目,鼻若悬胆,嘴唇微厚,看起来颇是憨厚,老实可靠。
他此时面色苍白如纸,脸腮潮红,似是染病,萧月生却知,这是受了内伤之兆。
“实在对不住了。”削瘦地中年人停下刀,抱拳致歉,目光诚恳。
江南云转头瞥了他一眼,白玉似的柔荑轻轻一摆,示意无妨,淡淡说道:“这里是酒楼,被你们这般一搅和,大伙儿如何吃饭?……若有恩怨,还是出城去解决吧!”
“姑娘见谅,若是出了城,这个孙胖子早就跑得没影了。”削瘦中年人一指那矮胖子,面露不齿。
他容貌平常,混在人群中,怕是很难惹人注目,即使看到了,过后也极易忘记。
江南云点点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中已生怀疑,暗自戒备,对于此人,她能隐隐感觉到杀气,只是却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那个矮胖的中年人。
“嗯,也是,随你们罢。”江南云点头,不再理会。
臻微转,望向那个救自己的英俊青年,江南云嫣然一笑:“害少侠受伤,南云过意不去,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青年男子静静站立,一动不动,凝神运气,缓缓调息,听到江南云柔美地声音,忙抱拳道:“在下程书舟,见过姑娘。”
“原来是程少侠,你的伤不要紧吧?”江南云嫣然笑问,明眸盈盈,如蕴秋水。
程书舟脸色一红,忙摇头:“不要紧,不要紧,只是一点儿小伤,已经好了。”
此时,那边两人再次打了起来。叮叮当当,宛如打铁之声,颇是清脆,不时还有那矮胖中年男子的喝骂声,骂对方不知好歹,若再强自相逼,莫怪他不客气。
削瘦的中年男子则不住冷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让张某也领教一下你孙胖子的手段!”
“好,好。那你莫要后悔!”那孙胖子咬牙切齿,似是下定决心,怒喝一声:“接——剑——!”
顿时,人们只觉眼前一道亮光升起,奇快无比,宛如一道闪电,直射向削瘦中年人。
他见到如此奇快地一剑,忙闪身一躲,恰好现出了他身后的江南云。
此时,江南云此背对着他们。与那英俊地青年男子程书舟说话,毫不知情,人们纷纷惊叫。
程书舟却正瞧见剑光,脸色一变,大喝一声“小心”。伸手便去拉江南云手。
江南云轻轻一缩,闪过他的手,倏然转身,正面相对疾刺而来的剑光,葱白似的食指微屈,扣在大拇指节上,极是优雅动人。
剑尖瞬间刺到,至她胸前时,她纤纤素手恰放在那里,挡在胸前。食指轻轻一放,正弹中剑尖。
“叮——”清亮的声音响起,随即传来“啪”的一响。那矮胖之人身如电噬,手上长剑被她轻轻一弹间,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到了地上。
矮胖的中年人身体僵硬。神情怔然。似是没有料到,却是因为身体内**。宛如被点中了**道,弹指神通岂是他能够消受得起。
江南云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怒色,娇哼一声:“有什么恩怨,你们去酒楼外面解决罢!”
说罢,月白地罗袖一甩,拂中了矮胖男子胸口,宛如飘絮落身,带起一阵幽香。
人们正自羡慕他的艳福,却只眼矮胖男子脸露惊色,随即身形高高飞起,宛如箭矢一般,射中了酒楼厚厚地门帘,然后消失不见。
江南云摇了摇头,自己地水云袖还未练到家,不能做到悠缓从容,清雅脱俗,若是师父见了,定不会满意。
想到此,她黛眉微蹙,再摇了摇头,然后眼波一转,盈盈望向怔然而立的削瘦中年男子。
“不能让孙胖子跑了!”他一接触到江南云盈盈的目光,顿时一个激灵,忙说道。
说罢,一溜烟儿般跑了出去,转眼不见了人影。人们哄然叫好,皆是一脸赞叹之色望向江南云,为她刚才的一指一拂喝彩,大开眼界。
江南云不为所动,玉脸神情淡淡,不加理会,转身望向程书舟,柔声道:“程少侠,小女子便坐在楼上,不如见见我师父,如何?”
“令师是……?”程书舟迟疑了一下,问道,看起来是刚来洛阳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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