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众人走后,郑芙跪坐在大帐中间的榻边。
她终于活着见到这个牵挂两月的人,可他,却无法睁开眼睛来看她一眼。
嬴政的脸色白得发青,嘴唇毫无血色,呼吸微弱到几乎没有,双手冰凉,完全没有一点活气。
郑芙眼眶一阵温润,心口无比酸涩,该不会……
夏无且看到嬴政,起先是愣了一下,问道:“秦王的生辰可是正月十九?”
“不错,你问这个做什么?”
原来如此……
这次打赌,果然是他输了。
夏无且后退三步,庄重跪下,以臣子之礼一拜。
郑芙心急如焚:“你在干什么,快救他啊!”
夏无且站起来,温好水后,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拿出几根银针,先是扎在嬴政眉心,往下钻了一点,又拔出来,以银匙取眉间血,滴入水中。又用其他银针,扎在他脑后的穴位,这才开始把脉。
“怎么样?”郑芙问
夏无且语气平淡:“我自然不会让主上死。”
“你?”郑芙讶异发问。
这夏无且真是奇怪,来之前还不情不愿的模样,现在见到人却一句话都没说,便认了主?
“你出去。”
知晓嬴政暂无性命之忧,郑芙才松了一口气,依言离开大帐。
众人见郑芙出来,纷纷上前问询,郑芙说道:“夏医师说可以救治大王,不必太过担忧。诸位操劳许久,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大王这里我会照应。”
闻言,众人俱是露出安心的表情。蒙武说道:“也好,女子总归要比我们这群男人心细些,恬儿毅儿,郑公女连日赶路,你们二人帮衬着点。”
“是。”
函谷关前的瀑声很大,尽管秦军已在一里外扎营,可依旧能听到不小的动静。
三人坐在帐外的草地上,守着嬴政的军帐。
“蒙恬大哥,毅哥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郑芙问。
蒙恬叙述道:“那天夜晚我们开关延敌,不过一个时辰便把六国打得溃散。正欲追击之时,大王突然呕血,让我不要声张,并下令所有秦军继续追击。阿毅留下来照应,我们得胜归来之后,大王已经昏睡不醒,侍医束手无策,只好派人传信回咸阳。”
“可知是何人下毒?”
蒙恬摇摇头,表示暂无头绪:“我怀疑是有人在饮食中下毒,已将庖厨处死。但也可能是军中出了叛徒,现在仍在逐一排查。”
郑芙用手杵着下巴,仔细思索,片刻后说道:“大秦士兵的名姓来历都会记入卷宗里,尤其是君王身边的人,必然身世清白,怎会突然出了叛徒?”
蒙毅敲了一下蒙恬的背,给他使了个眼神,“兄长,我就说吧?蹊妹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郑芙问:“你怎么看?”
“之前侍医为大王看诊,说那是西境的剧毒,我大秦在七国中虽位于西边,可西境的奇毒异术几乎没有传进来,反而在燕国较为盛行。”蒙毅一点点分析道,“正巧那日午时燕太子与大王共同饮了酒,我怀疑此事是他所为。”
“是他?”对于这个答案,郑芙本有些诧异,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不会再因儿时的情意而自欺欺人了。眼下秦国独大,姬丹又那般爱护燕国,若说他为燕国要杀了嬴政,完全能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