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想去哪?我派人送你去,替你安置住宅并拨一众仆从。”
赵高低头,沉默不语。
郑芙问道:“还是说你要寻找家人?亦或是想要别的什么东西?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赵高还是不说话,元尘用手拐了他一下,对郑芙说道:“你方才对他说的话,我数日前已全部对他说过。”
郑芙疑惑:“那你?”
赵高突然双膝跪下,说得诚恳:“我无父无母,也无亲人,幸得你帮我逃离牢笼,如今无家可归,更无甚十分想要的东西,只想跟随姑娘身后。往后愿做牛做马报答姑娘,还望姑娘收留!”
元尘和郑芙对视一眼,郑芙伸手扶他起来,赵高不从。于是郑芙只好说道:“并非我不愿收留你,只因往后我大多数时间都会在咸阳宫里,你是男子,不可随意进入后宫。”
“……我只是想跟着你而已。”赵高不死心。
元尘看四下无人,拍拍他的肩,小声说道:“你别这么死脑筋,只有宦官才能去宫里当差,要净身的,懂吗?”
赵高丝毫没有迟疑:“让我进宫。”
郑芙皱眉:“你这是何苦呢?”
十年前秦国伐赵,那场战争带走了他所有亲人的性命,而他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和其他人一起被带到一个富人家里做了奴隶,每天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后来,又几番辗转替吕不韦做这折磨活人的差事。
一开始,陈权让赵高对每一个被送来的犯人用刑,结果他见了那些人的惨状实在恐惧,几次吓晕过去。陈权嫌他没用,便让他炊火烧饭。
后来见得多了,便麻木了。世间这么多酷刑,他已能自如施行,只不过那几位大人喜欢亲自下手,他便负责送饭和收尸。
直到郑芙被带进来,他仿佛又活了过来。
这是第一次有女子被带进来,也是唯一一个在连续不断的鞭刑下能坚持这么久的人,他突然对她生出敬畏。
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如此顽强地存活下来?
于是乎,不会武功的他,竟答应了帮她们逃脱的请求。
并且从逃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决心跟随她,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赵高神色更加坚定,向郑芙叩首:“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做得很好。”
又五日,大秦兵将被各自调回原属城池。郑芙王贲等人守在咸阳城门口,等待着凯旋而归的王师。
“王公子,郑公女,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送信士兵跳下马匹,跪地说道:“大王身重剧毒,随行的御医无法治愈,已经陷入昏迷,只怕是支撑不过三日了!”
郑芙如遭雷击,这两月来的苦苦挣扎和奋力除奸,为的就是他回来时能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咸阳。谨慎如嬴政,怎可能身中剧毒?
她来不及多想,对王贲说道:“贲哥哥,如今咸阳宫内无一人可以主事,烦请你进宫去告诉宛姨,让她先代为管理,另外王都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你一路小心,不要拖延了伤势。”王贲虽然担心她的身体,但眼下嬴政的情况更加紧急,便顾不了那么多了。
郑芙夺过士兵的马即刻赶往道医馆。若连咸阳宫的御医都束手无策,那么整个秦国便只有夏无且能救嬴政了。
“我的医术向来不救外人,若非徐福,我亦不会救你。”
郑芙说明来意后,夏无且只留给她一个冷漠到极点的背影。郑芙哀求着说:“他对我和整个秦国都至关重要,我求求你,救他!”
“你去歇着吧,此事没有商量。”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