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临回到西市巷口,远远便瞧见了文然的字摊,他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扬起来,脚下生风,几乎是跑着到了文然眼前。
文然正埋头写什么,并未瞧见宋怡临蹦到他身边,宋怡临凑近了瞧了瞧文然笔下的字,原来是在为吴嫂子誊写家书。
文然为人代写家书总会先记下个大概,十分简略,旁人根本读不明白,定要重新誊写才能送出去。
宋怡临一屁股坐到文然面前的小板凳上,问道:“吴嫂子的家书什么时候要送?”
听见宋怡临的声音,文然抬头,忍不住嘴角上扬:“过几日,倒不大着急,你的伤多养几日,另外还有几封,你出城的时候一同带出去。”
“好。”宋怡临单手支着脑袋,凑近了与文然细声说,“你说什么都好。”
文然噗嗤轻笑声一声,笔杆子轻轻戳了戳宋怡临的额头:“莫贫。”
“真心话,哪里是贫嘴。”宋怡临眯着眼仔细瞧着文然,越瞧就越欢喜,仿佛文然是最百看不厌的风景,“快写好了吗?午后,去听戏吧?”
“马上就好。今日天不错,陪你去。”宋怡临出门一个月才回来,文然因为生气将宋怡临赶回了无忘斋,但心里还是很想宋怡临的。其实宋怡临错了,并不是文然说什么都好,而是他宋怡临说什么,文然都觉得很好。
见文然点头,宋怡临便笑开了:“我回去给你做午饭,等你回来。”
文然点头答应,宋怡临欢蹦乱跳的就回去了,转过了街角,宋怡临的脚步缓了下来,扭头偷偷瞧了一眼文然的背影,不由自主地一叹。
秦棠早上在無忘齋見了他,秦棠多疑又喜歡死纏不休,恐怕不能让宋怡临和文然安生过日子了。
文然与秦棠又是同窗好友,相交多年,他虽对文然早已坦白,但宋怡临知道文然不说什么并不代表能认同无忘斋的行事,甚至会因他而与秦棠翻脸成仇。宋怡临并不想文然为难。
自秦棠寻到文然,宋怡临心里就有隐隐的不安,他抓心挠肺的想知道他们昨日聊了写什么,但什么都不敢问,只能如此惴惴不安地守在文然身边。
文然士族出身,原本就不该陪宋怡临窝在西南荒蛮之地,以他的才学,该处庙堂居高位,青云直上,成就一番事业。
魏楚越说的不错,他担心,他害怕,文然会离开他。也许不是今日,不是此次,是某一年某一天某一时。就好像宋怡临养了一只受伤的凤鸟,待他伤好,便不愿被困在宋怡临的小草窝里,一展翅便可达九霄乘风万里,离他而去。
宋怡临游魂似得回了家,一入厨房就开始洗菜做饭,可在厨房里翻了半天,除了青菜辣椒就是萝卜白菜,一点肉渣滓都没有,他不在的这半个月,文然就吃这么素?难怪瘦的厉害。
昨夜那盘酱肘子还是他非说要吃才去的福膳楼。
宋怡临将一盆菜洗了洗,越洗心里越不舒坦,拿着搓洗衣服的劲洗菜,洗的菜叶子残碎一地,宋怡临也不管,将水沥一沥,起身跑出了院子,取出自己暗藏的私房钱向街坊四邻买了腊肉和鱼干,待文然回来的时候满院子菜饭香,宋怡临做了一桌子的菜,有荤有素还有汤。
文然惊讶问道:“怎么了?过年还是过节?”
宋怡临将文然拉进屋子,按着他的肩头坐下,给文然盛了一大碗白米饭,加了满满一碗的肉,推到文然面前:“吃肉,快吃!”
“你这是怎么了?”
“快吃,你太瘦了。”
文然轻笑出声:“所以这是喂猪吗?”
宋怡临板着脸,按着文然坐下,捧起碗筷:“你不动筷子,我就喂你了。”
“好好,我自己吃,”文然接过碗筷,又问,“哪里来的鱼和肉”
“你还问我?我回来一看家里尽连一块肉都没有,我离家一个月你就改吃素了吗?我若再久些不回家,你是不是要上山做和尚了?”
宋怡临是食肉动物,典型无肉不欢,什么肥腻爱吃什么,文然却喜素爱清淡,宋怡临在家时必定天天有肉,他一不在,文然就很自然的不吃了。
“哪儿有这么严重。肉不能放,买来就吃了,家里自然没有。”
宋怡临一脸正经,伸手搂住文然的腰,轻轻用了点劲一捏:“胡说,瘦得都摸不着肉了!不行,我们要吃肉。”
“是我们宋哥要吃肉吧?”文然被宋怡临搔闹得浑身痒,扭着腰避开,连声道:“好好好,我多吃些,行了吧?”
宋怡临直到瞧见了文然将肉一口一口吃进去脸色才缓和下来。
文然却十分好笑,不知道宋怡临怎么就突然闹起小脾气了,问:“怎么就突然生气了?谁招惹我们家宋哥了?”
“文然,你老实告诉我,我们是不是真的很缺钱?”
宋怡临去了一趟徐州,魏楚越给了一袋金子,一百两,寻常人家是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巨额家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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