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幼蕖却丝毫不觉,平静的小脸转向右手边,捕捉下一个机会。
“那你……”金错一个矮身险险穿过剑光的夹角,幼蕖转向的方位正是她刚刚眼神瞟过的点,她不能不也提出疑问,“你怎么老是抢在我前面?就好像……”
“就好像知道我们心思一般!”银错接上话,也接上了金错的两剑。
“我就是觉得应该那样啊!”幼蕖笑嘻嘻地答道,不是敷衍,她确实就是按照直觉来,完全没什么经验可提供。
“不对!九儿的风!是同步的!”金错略一放缓,细细感知之下发现了这一迹象。
“嗯,几乎是同步,只比我们差了一丝丝!”银错眼睛很尖,“可是又后发先至!九儿,你这一招的后一半,是突然加速的!”
金错恍然大悟:“九儿你其实是紧跟在我们动作后面!到了后面却又抢到前面去了!”
“妙啊!”花颜夫人也抚掌而赞。这种直觉与小技巧完全是幼蕖自己的领悟,小丫头的心机还不足以事先“预谋”,可就是下意识地随心而为,却能收到很好的效果。凌砄教出来的好苗子!
“咦,你们这一说,好像是这样!”幼蕖自己也有些恍然,她是这样做了,可是没提炼出规律,也不曾有意识地借风感知和后手加速。现在被金错银错这样一挑明,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通透了许多。
“是不是这样?又这样?”幼蕖越来越兴奋,一声接一声高喊,一剑接一剑递出,完全打“疯”了。
金错银错刚刚才缓过来一阵,这一下子压力又倍增,又开始了手忙脚乱。
花颜看着两个徒弟满脸的挫败感,不厚道地大笑起来。
金错银错已经顾不上埋怨师父了,她们忙着应付幼蕖这古怪的剑法。
九儿姐姐的剑法好,这个金错银错本来就知道,可是没想到九儿姐姐新练成的这套剑法与以前完全不同,路线飘忽不定,而她们俩的剑阵原理是以剑光化丝,最终令对方陷入剑丝重围行动不得。
金错再次用紫青二色的飞羽化去青梗剑的力道后,幼蕖反省得极快,再出剑时金错就把不住她的剑势了。
狂飙卷起,周围都是风声,九儿姐姐的人影都不见了,捉摸不到对方的位置,剑丝便无处发力。
同样,金错银错也纠错极快。一旦发现剑丝不起作用,她们俩随即双双立刻调整剑路,各行试探。花颜夫人可不是白培养了金错银错这么多年,她们俩心意相通,各出花样,一旦捕捉到可行的路数,一个眼神就能沟通生效。
如此又反过来逼着幼蕖不断变换招术,得益于两个对手都不急着分出胜负,都能耐心喂招拆招。即使是一时落了下风,在谷底反复琢磨试错,总有翻身争回平手甚至上风的时候。
三个人渐渐都忘了胜负输赢的事,心神都沉浸在试错、纠错、找洞、补洞之中,脑子里的灵光闪得人都亢奋起来。
花颜夫人连连颔首,如此,才符合“精研”之道。
有时候制胜的诀窍不在于你比别人多出多少奇招、妙招,而是在于自己的漏洞更少、错误更少。
贪多嚼不烂,学一招,就将其扎扎实实学精了、钻透了,无懈可击,无缝可寻,再有深厚的灵力基础为支撑,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撇开对敌的胜负,大道的追寻亦是这般。再简单的道义,也不能简单应付,而是应真真正正地领会透彻,知其然、知其所以然,与其学得眼花缭乱却浮皮潦草,还不如老老实实只求专一。大道不在广,而在深。
花颜这个旁观的人都不时小有领悟。看小一辈的对练,她极少看得这么投入,竟然心绪都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