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心肠,哪有看到弟子受苦而不难过的?你犯错,为师痛心,你受罚,为师也心疼。可是,小不惩则大难戒,为师望你记住教训,勿要再犯。”红叶一字一顿,缓缓说道。
米珠掩面大哭:“弟子知道师父的苦心,绝不再犯!”
米兰也顿首:“兰儿一定好生教导珠儿,让她明辨是非。”
红叶深深看了米兰一眼:
“米珠犯错,你这个姐姐确实有责任,许多小事情从言语争锋开始,你未曾阻止,便是纵容。此次道会你虽未曾去,但米珠的错应该早就有预兆,你若平日就留意她锱铢必较的性子,多开导劝说些,哪会有四明山之事?”
米兰冷汗涔涔,伏下身去,语声微颤:“弟子知罪。”
“罪,也不至于。徒有过,师之惰。是我平日疏忽了,光顾着催促你们剑法道术要胜人一筹,却没想到去纠正你们的心思。要是你们师祖还在……”红叶意气萧索,立时少了几分精气神。
墨川真人赶紧劝慰道:“师姐,两个孩子都知道错了,你也莫要自伤。孩儿们要是都能不打不骂地长大,要我们师父来干什么?我这两个徒儿,我训他们的时候你是不知道,一眼瞅不着就犯多少错!”
说到这里,墨川讪讪一笑,瞅了一眼唐云。这话他说得委实有些亏心,其实他的这两个徒弟确实省心,从性情到修为,他这个当师父的都没费多大劲。
魏臻老实,也就罢了,唐云却是个有脾气的,被自家师父这般明着贬损,她该不会赌气罢?
唐云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师父拿自己徒弟来衬大米小米,让师伯宽心,她完全能理解。可是,师父拿那小心翼翼的眼神瞅她,是怎么回事?
看到唐云似笑非笑的眼神,墨川都忐忑了。
红叶却是笑了起来:“你这两个孩子我如何不知道?不然,我怎么放心将玉台峰的杂务交给唐云打理?”
唐云上前一步:“弟子多谢师伯信任抬举!师父他说得对,我和魏臻也是经常犯错的,师父没少操心!只有幼蕖小师妹,懂事又听话,师父常夸她,我和魏臻都羡慕呢!”
她话语爽利,精神奕奕,连说带笑,看得红叶好生羡慕:
“墨川,你和阿砄都比我会带弟子。我花太多心思在剑术上了。”
她自知在剑术研习上花费了大量时间,故而隐隐对徒儿有所愧疚。
唉,要是阿砄和师父仍在,哪里要我撑起这偌大的玉台峰?
墨川摆手:“师姐,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剑术不如师姐,道术不如师兄,也就凭个本心,对几个孩子态度好些。你不要苛求自己,你的剑术可不是你一个人的,玉台峰要不是你,早就被宗门派别的真君来接手了!”
“师伯,您剑术超绝,名震青空,我玉台峰威风不坠,一大半是师伯您的功劳。我在外面听到多少人夸师伯您呢!”
幼蕖及时补上了一句。
红叶大为舒怀,她喜欢幼蕖,对小丫头的话便更为入心,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真听人说了?不是骗师伯罢!”说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都百来岁的金丹真人了,还在意旁人说道。可她就是为幼蕖的话认真,幼蕖小丫头啊,是阿砄的徒儿呢!
红叶浑没意识到,她在一个晚辈身上寄托了希望,其实,往上溯源,是她渴望来自这个晚辈的师父的肯定。在她心里,小丫头的想法,多少能代表她师父的方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