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摔死的蝴蝶

的疑点就是，刘柳一和死者生前最后一次通话到底说了什么。

    至于蒋倩，他也不认为她是在说谎。也就是说，陈雨涵这几年来确实一直都在遭受着非人的暴力虐待。如果说施暴的人不是刘柳一的话，那还有可能是谁呢...东缘摩擦着自己的下巴，联想陈雨涵的怨魂也说过的那句警察才不会管，感觉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但是仿佛还差那么一步，就是抓不着。

    等到天色渐晚，粉色的夕阳完全被黑暗侵吞深夜的时候，东缘躺在沙发床上思考和整理着自己所获得的信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午夜的钟声悠然响起，恍惚间东缘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有些发愣，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刚才呼唤他名字的声音却又消失了，就像是自己的幻觉一样。

    东缘不急不慌，轻哼一声，冷冷道：“什么玩意儿，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不知死活。”说罢，双手合十再缓缓拉开，掌心处多了一团浮在空中的水，缓缓流淌。

    ——忘川之水，显万物之本。

    不过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刚才那个声音有些气急败坏的再次响起：“你要是敢用那玩意儿浇我，你今年的工资都没了！”话音刚落，阎王爷那张充满褶皱的面孔就吹胡子瞪眼睛的出现在东缘面前。

    东缘不动声色地默默的将忘川水收了回去，尝试转移话题道：“大人突然造访，是有什么吩咐吗？”

    老阎王没多计较，顺势接下，搓着手试探道：“东缘啊，从你来人界开始算，一共多少天了？”

    “一个星期吧。”东缘想了想回答道。

    老阎王看眼前这人完全没有意会到自己的隐喻，语气变得有些痛心疾首，就差没有拍案而起：“整整七天啊，东缘，隔壁轮回部门那徐婆娘上次开会的时候都跑来嘲笑我，说我们部门效率低下，名不副实，提议要扣我们流动资金啊！”

    东缘无奈的说：“大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第一个残魂无法直接询问她过往的经历，所以只能靠我一个人慢慢调查，并且现在已经有头绪了...不过...第一个人衍生出来的怨魂，好像被一个人类天师收走了...”

    老阎王眼皮子一翻，差点当场晕倒。

    怨魂被收走是什么概念，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人类天师除邪祟的传统由来已久，一般的恶灵也就算了，也算是为鬼界相关人员减轻了负担。可这次的恶灵是冤死录上的恶灵啊！被收走了无论是被彻底毁灭，还是被天师拿来炼制他们的法器，后果都是极其严重的，意味着冤死录上完整的魂魄不能完整归位，不能归位则意味着任务失败。而冤死录上的名字则永远不能消除。

    老阎王哆哆嗦嗦：“是谁，究竟是谁收走了怨魂...”

    东缘有些内疚道：“尚未查清，不过我手中还有一缕这名人类的清魂，应当是留在人间的魂魄分割出去的一部分能感应到现在那个怨魂没有大碍。”

    老阎王更加不解了：“按理说留在人间的只有怨魂啊，怨魂怎么会分割出清魂。”

    东缘顿了顿，说我也不知道。

    老阎王直接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说：“你先别管那么多，人类天师那里的怨魂得一起拿回来，我也会回鬼界帮你查查，这么厉害的天师，按理说应该是有记录的，迟则生变，这个事情越快解决越好。”

    东缘点了点头，刚想说没关系，自己在后来来的那个人类身上下了痕踪草香，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却变成了另外一句话：“大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老阎王没想到这死孩子也有虚心求教的时候，难得矜持的点了点头。

    东缘抿抿嘴，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猜测，迟疑道：“大人，你能再和我讲讲，怨魂产生的缘由吗？”

    老阎王：...身为鬼使不知道怨魂产生的缘由，书白念了你！

    老阎王揉揉眼睛，看东缘依旧是一副面色严肃，不似在开玩笑的样子，想到也许与这次的任务有所联系，于是沉思片刻，回答道：“怨魂的形成，主要是源于一个‘气’字，就好比你之前收过的恶魂，源于人类身上的‘恶气’，那自然，怨魂就是人类生前过多的怨气产生的无名之火，将人的灵魂燃烧割裂，导致残魂的出现。”

    非常标准的答案，和东缘知道的一模一样。

    东缘又道：“而且怨魂身上不甘的怨，就是人生前最真实的欲望，对吧？”

    老阎王看东缘的眼神像是在说你这不是废话吗。

    东缘不甘心：“不会骗人？”

    这次老阎王想了想，却没有立刻回答。的确，人死后的魂魄无论是哪种类型的魂魄，能够保留的情绪都是生前最在意的情绪，从理论上来讲是不会从魂魄的“气运”上骗人的，但是如果说人生前本身的“执念”是假的的话，那也就是所谓的“骗过了自己。”

    两人交谈之间，时间过去不少。老阎王是被这些问题问的云里雾里，东缘却收获颇多。他想，也许他早点想到这种可能性，问题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进入滞留。东缘道谢道：“谢谢大人，我已经有了眉目，最多三天，不，两天，就能查清事件的真相。”

    老阎王提醒：“别忘了把怨魂从人类天师那里拿回来。”

    说到这个，东缘突然想起了一个这段时间被频繁提起的一个名字，于是他对着老阎王道：“大人，您回去查人类天师的时候，可否帮我查一查一个名叫秦负浪的人名？”

    老阎王听到东缘的话，瞅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说：“知道了,加油干啊，别出岔子，要知道你代表的可是整个阎王殿的颜面。”

    东缘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大人，我会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