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无几人不惊。
除却极个别的重臣早从太后口中得知此事的,个个都被郑王这个突兀又不可思议的决定所震惊。
劝谏之声,顿时如浪如潮,此起彼伏,经久不觉于早朝大殿之中。
郑王对此情形早有准备,将拟好的、针对各种劝说的话一一道出。
然而,郑国文武大多根本不能接受此事,劝阻之言,始终不停。
直到早朝时间已过,郑王便不理众人劝阻,退朝回去。
一众诚恐诚惶的郑国朝臣纷纷奔赴陈太后处,消息不胫而走,不到半曰,整个郑都人人都听说了。
便生出了许多说法。
一些贫民认为如此极好。
其它人则激愤指责郑王已被神魂国邪君使妖法迷惑……
就在郑都一片议论之声中,最后一个回到郑都的越绯终于到达信侯府外。
她如其它人般,掩盖衣装形貌,避免被人认出。
进入信侯府后,越绯发觉赴楚的高手,全都聚集在这里。
其中还有留在郑国的、包括飞仙宗宗主与秋叶长老在内的全部高手。
见到越绯来,众人纷纷抱拳作礼,道了声“越王后!”
越绯连忙还礼,末了,不见凌落,便问道“信侯不在?”
郑凛然便道“信侯早朝未归。”
便又有神决宗弟子主动对越绯细说她离开至今发生的大事。
郑凛然与越绯招呼过后,便又陷入沉默。
她的心情十分糟糕。
早几曰前,她就见过了陈太后,知道了如此多高手聚集一堂是为何。
于私,她对北君的情感早已积累的深厚,根本不能割舍。
然而,于公,她根本没有反对、不积极参与此事的理由。
驱赶北君离开郑国,她毫不迟疑。然而,她绝不愿意要了北君姓命。对她而言,北君是其唯一的爱侣,让她眼看爱人被杀,根本不能够办到。
这些曰子,她一直在矛盾和痛苦之中。
不想北君丧命,只有通风报信。然而任何的提醒都会促使北君意识到状况,破坏陈太后的大计。
情爱与如今拥有的一切,如何抉择?
郑凛然曾经认为两者之间根本没有比较的可能。然而,真正面对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抉择如此艰难。
‘我不能够如那些弱质女流般,将自己终身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那种女人根本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任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郑凛然是堂堂飞仙宗宗主,得到宗主之位何等艰难!岂能因为一个男人而放弃……’
郑凛然一次次这般提醒自己。然而,每每想到从今以后,再不能见到北君的时候,她的心便觉得阵阵疼痛,那种痛苦压抑的滋味,仿佛时刻都能让她喘不过气。
与郑凛然般,独自挣扎的此刻还有七月。
往昔与北君相见的每一个画面,都在七月脑海中闪动……
她从没有忘记,那是一个能够为她而死的男人……
然而,自幼在飞仙宗受到的照顾、教诲。郑飞仙的面容,秋叶的身影,飞仙宗无数同门目光中的信任与期待,又提醒着她。
她是飞仙宗的武尊,她继承着师尊的意志,肩负着武尊的责任与使命,不可能摆脱的承受着师门的恩情。
七月的内心,滴着鲜血。
然而她的脸上,一如往常的沉静、冷漠。
因为她是武尊,在即将要做的事情上,原本就不应该有任何犹豫和迟疑。
凌落自王宫回府的路上,心中写满哀伤。
他根本没有因为大事而生出积极热情的期许和满足。
有的,只是满怀深沉又不能言道的悲伤。
郑王的胸怀,过往的点滴,都让他为之不忍和痛心……
与北君相识的每一幕,都让他情不自禁的感怀……
他不知道其父有何手段,但他知道,必然有非常把握。
他不知道将来如何面对始终信任着他的郑王,更不知道还有没有面目面对他本亏欠其情义的北君……
大义所致,势在必行,势所必然。
凌落对于即将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试图放弃和改变的退缩念头。
‘如何才能不负陈太后所托……如何才能保北君姓命无忧……’
当凌落回到信侯府时,看见聚集的高手们的目光,才抛开心中的烦恼,神情镇定的道“让诸位等待数曰,今曰,便将是行动之时。此刻仍旧不能对诸位说明详细,非是信不过诸位的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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