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心中明了,自然不会多说,况且,许煜所言,确实是有理有据。
这一次,荀爽没有让众人讨论,直接道:“许煜所言不虚,父亲有此神君称号,多者因为此处,但荀谌所言,亦非荒谬。”
“汝等二人且坐,静听吾言!”荀爽示意许煜与荀谌两人坐下。
伺二人坐定,荀爽继续讲道:“如汝等言语,父亲德行高尚,为世之罕见。但父亲纵使有神君之名,又耐如今朝政何?桓帝之时,尚有名士太傅陈蕃,呕心沥血,以佐朝政。既如此,尚且难免受党锢之祸,年且八十,不得身免。
如今,天子之侧,名臣贤士不得一二,欺上瞒下,荒淫无道着比比皆是,吾等为之奈何?”
“委身其门,而欲图之,仁者不为。不知其时,侥幸而出,智者不为。力不能拒,彊勉从之,勇者不为。”
“如今宇内,混浊难以视物,昏暗难以前行。前二党锢之祸,汝等可有感想?”
“……”
今天荀府的讲学,并没有如寻常一般,讲授荀子与众多儒家经验,也没有讲授荀爽自己所做之《礼》、《易传》、《诗传》,讲得只事当今政治,与如何自处。
至于如何自处,荀爽并没有明确的说出该怎么办。
荀爽只是将当今的时政,言简意赅的解释给众人听,何去何从只看众人如何选择。
“方今天下,太平之日已渐渐远矣!”最后,荀爽不禁连连叹息。
荀爽此话一出,众人皆又是一震,忙问其故。
“太尉杨赐先前与吾有书信往来,此中言及天下黄巾之事,奈何杨太尉去职,所上之章遗留宫中,不曾入天子眼。而马徒掾刘陶再次上书,重提杨赐之意,天子竟不以为意,反令其整理《春秋条例》。自如此,再无人敢言及此事!”
说到这里,荀爽也是长叹一声,接着道:“天子深居宫内,本就不易得见外世,更有奸佞之徒张让等掩其耳目,不知黄巾之疾已重矣!社稷有累卵之危,江山有倒悬之急。可怜天子尚且卖官鬻爵,不知祸之将至矣!”
“可怜天下之苍生,不知几人遭灾,几人受难。吾等无能为矣。”
说道这里,荀爽脸色有些黯然,也没有多说,起身就准备离去。
下坐众人,被荀爽所言惊到,直到荀爽将要走出后堂,才连忙起身稽首相送。
等到荀爽出了后堂,心中早已惊涛骇浪的众人,不禁纷纷议论起来。
往常,荀爽讲学完毕后,众人皆是围坐一团,各道心中疑惑不解之处,或相互交流各自见解,往往要持续很久。
今日,众人没有往常淡然的求学心态了,心思全在荀爽所说的话语之中了。
“叔公所言,是否有些过矣?”
就在此时,一人率先开口,说出自己的见解,道:“吾观黄巾之众,皆为布衣,不识军伍,不得军法?怎可撼动我巍巍大汉?”
许煜闻言望去,对此人也是极为熟悉,此人不是别人,乃是荀俭之孙子,荀衍之子,荀彧之侄,荀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