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香。”
墙头上两颗小脑袋对视一眼。
“文十叔叔,咱们的新鲜肥牛还有吗?”
“有,厨房里还有半扇。”
“抬过来吧,有人要吃牛肉。”
“不先切片?”
“不用了,有人胃口比较大。”
“好,那我命人用蒲包包好送来……”
“不用包,就这么抬来。”
“这个……血淋淋的……”
“有人喜欢新鲜……对了,猪内脏有没有?”
“有啊。大肠心肝肺一应俱全,咱们大厨房的胡师傅整治这个可是一把好手,可惜怕吓着这些小姐少爷的,没拿上来……”
“那就拿过来吧。”
“世子郡主,东西都齐了,不送到园子里去吗?”
“不用了,来,你们拿着这些东西,听到我说‘哎呀’,就赶紧洒出去。”
“洒出去?”
“对。”
墙下遮阳伞下,两个小姐优雅对坐,正学着用叉子叉开肉的肌理。
墙头上,叮叮当当的脑袋探出来,一闪不见。
忽然有童声响起。
“哎!十九叔叔,你怎么在墙头上偷看人家小姐?”
听见这一声,两个少女都一怔,急忙放下手中食物,抬头对墙头看。
墙头上日光灿亮,隐约人影晃动,随即那童声道:“十九叔叔你扛这么大的肥牛过来做什么……哎呀!”
“哗。”
一声方落,一大片东西越过墙头,啪一下砸在遮阳伞上,雪白的伞面立即一片鲜红,碧恒小姐骇然抬头,正看见一大片血肉,从伞面上慢慢地滑下,她觉得脸上湿润,伸手一摸,红彤彤一片鲜血……
碧恒小姐眼睛一翻,无声无息软了下去。
“怎么回事!”编修家的小姐胆子大些,霍然站起,砰一声那半扇牛肉落下来,正砸在桌子上,她惊得向后一退,忽然遮阳伞上又有什么东西滑下来,正掉在她脖颈里,她下意识伸手一扯,触手滑腻,冰冷,带着腻人的油腥气和血腥气,甚至还有微微的臭气,她手一拉,一截长长的东西滑到掌心,低头一看,是一截肠子。
“啊!”尖叫声几乎要把遮阳伞刺破。
“砰。”勇敢且有心机的编修小姐,终究没能逃脱魔爪,步了碧恒小姐的后尘,唰一下晕了。
另一边墙头,冒出叮叮当当的脸,无惊无喜从容随意。
碧恒小姐做作虚伪,编修家的小姐却更不是东西,势利尖刻利用他人,自己抢食还要栽到别人身上,那个傻碧恒还在那自鸣得意。
所以前一个要惩罚,后一个要狠狠惩罚。
叮叮当当叹口气……不管十九叔叔怎么想,这两个,他们先拍死出局了。
丽京的小姐,都这种德行吗?
如果丽京小姐都这种德行,十九叔叔嫁得出去吗?
嗯,候选人还剩一个……美貌风流带儿子的寡妇。
叮叮当当有志一同地先看看场中,刚才那一闹,满园子的人都往这边僻静角落涌来,唯独寡妇家那个胖少爷,充耳不闻留在原地,在那些装着烤好食物的盘子里左抓一把右抓一把,忙不迭地将各种食物往嘴里塞……
“唉……”叮叮当当又齐齐叹口气。
有这样一个继子,新晋文豪赵十九,会幸福吗?
叮叮当当忧愁地叹着气,目光又转向园子外。
园子外也有两个旁若无人的人。
园子外赵十九正从树荫下走过,肘靠树身,拨了拨额前头发,看了看寡妇的胸。
寡妇对他嫣然一笑。
园子外赵十九再次从树荫下走过,双手抱胸,吹了个小调,看了看寡妇的胸。
寡妇对他嫣然一笑。
园子外赵十九拿着一把刀教护卫们耍刀,眼睛却盯着寡妇的胸。
寡妇对他嫣然一笑。
园子外赵十九一个马步……砰。
他忽然栽到了地上。
赵十九晕头晕脑抬起头,正看见靴子的阴影,从自己头顶上越过。
“劳驾,让让。”一个女声在他头顶说。随即毫不停留地,直奔园子内而去,鼻翼连连抽动,“好香!好香!”
墙头上叮叮当当眼睛一亮。
“慕姑姑!”
吃货慕丹佩大女官到了。
慕大女官护送皇帝和小映,先到太史阑那里坐了坐,因此迟了,她在半路上就闻到了香气,心急火燎地赶过来,却遇上个挡路的二货,在园门口晃来荡去搔首弄姿,她往左走他挡住左边,她往右走他正好挡住右边,挡得她焦躁心起,二话不说一抬腿,将二货踹了个马趴。
她也没心思看二货是谁,抬脚从他脑袋上跨过,直奔园内。
赵十九晕头晕脑还没爬起来,看到这一幕的寡妇不依了。
“喂!你是谁!怎么可以随意伤害赵将军!”寡妇莲步姗姗,挺胸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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