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欺负老实人

    环境可以很轻易的改变一个人，就好像王大卫，没有手机和电脑的日子过久了也就习惯了。

    现在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开始干活，挑水、劈柴、生火，和面、烤面包、剁肉……

    一直忙活到午夜，醉生梦死的酒客们都喝趴下之后，还要扛着这帮满身酒气和汗臭的家伙挨个送到客房，再反身回来收拾杯盘狼藉的酒馆大厅。

    等到所有餐具都清洗干净，桌椅地板擦拭得光可鉴人之后，刻薄的独眼老掌柜才会允许王大卫回去睡觉。

    基本这个时候，他的腰都已经累得直不起来了。

    王大卫真的怀疑酒馆之前是怎么营业的，这么多的活都是谁干的？

    某天，米卡为他解答了这个疑惑——

    “我听说，之前酒馆是有两个杂工的，因为他们的工作实在太累了，所有约好一起逃跑，其中一个被老掌柜抓住后活活打死了！”

    王大卫听了吓了一跳，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张凶神恶煞的老脸。

    他咽了口唾沫，说道：“那另一个？”

    “另一个杂工逃跑成功了。”

    说到这，米卡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然的模样，两只手的手指下意识的绞在一起。

    “可是后来有来喝酒的人提起过，在别的地方见到了他的尸体，估计是遇见了强盗，连衣服都被扒光了。”

    王大卫心底仅有的那点对自由的向往瞬间破灭了。

    不同于王大卫，米卡的活动范围主要是在酒馆二楼，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扫二楼的卫生，给赛文魔法师和莎拉大小姐端茶倒水。

    相比王大卫的工作量，米卡简直不要太轻松，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王大卫也算是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了。

    王大卫却也表示理解，米卡的小身板还不如一个姑娘，那些重活累活根本干不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况且王大卫是知道米卡的经历的，对这个有着悲惨童年的小老弟，王大卫还是挺心疼的。

    他每天都能见到那些醉醺醺的粗胚和酒馆女侍调笑的模样。就精灵少年这张俊俏的小脸，在一楼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但单纯的米卡没想那么多，他还是想找个机会帮帮自己的好朋友王大卫，哪怕只是简单的端端盘子也是一份心意。

    ……

    “戴维！你这慢吞吞的娘娘腔，给老子快点！没听见客人在催了吗？”

    伴着胖厨子的咒骂声，王大卫两只胳膊托着六七个盘子，胳肢窝下面还夹了两罐酒，连跑带颠地从厨房冲了出来。

    “来了来了……”

    手脚麻利的摆好食物和酒，连汗都来不及抹一把的王大卫，翻身又向厨房跑去。

    自从有了他这么一个壮劳力，那些女侍们是彻底解放了。

    过去没有跑堂的伙计，这些从别处赶来“挂单”的流莺，只能临时客串服务员的角色，毕竟黑旗镇是附近最安全且繁华的地方了。她们这些除了身体一无所有的弱女子，想要在黑旗酒馆的地头讨生活，总是要帮些忙的。

    现在好了，有了王大卫这个任劳任怨的傻小子，她们再也不用担心油渍弄脏色彩鲜艳的亚麻裙，只要一心一意的陪金主大爷们喝酒玩闹就好了。

    她们还会时不时捉弄一下王大卫这个懦弱的“蛮族人”，看着王大卫畏畏缩缩的熊样，这些泛大陆地位最低贱的群体总是开怀大笑，连被粗鲁的佣兵们捏得淤青的大腿都好像不那么疼了。

    ……

    两名女侍正使出浑身解数伺候着一位大胡子佣兵，她们都期望这位刚刚拿到一笔丰厚佣金的“土豪”能够更青睐自己。

    其中一位名字叫做罗丝的，本来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荤段子，看着匆忙走过来的王大卫，眼睛滴溜溜一转，想出了个歹毒的主意。

    这个大陆中极其常见的名字，大概是和王大卫命里犯冲，无论男女都和他不对付。

    罗丝趁着王大卫不注意，用力踢了一脚王大卫的小腿。

    王大卫毫无防备，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

    “啊！！！”罗丝发出了一声浮夸到了极点的尖叫。

    她假装自己被吓了一跳，直接钻到了那名佣兵的怀里，双臂用力的环住粗壮的脖子，眼泪汪汪的样子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这个蛮族色胚，刚才假装摔倒掀人家的裙子。”罗丝嗲嗲的说道。

    摔的迷迷糊糊的王大卫刚站起身来，听了这么一句恶人先告状的话，差点没又气趴下。

    周围其他酒客都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口哨和嘘声此起彼伏。

    “我……我没有……我刚才绊了一下……”

    王大卫连忙解释，可是他的声音根本盖不过周围的喧嚣。

    大胡子佣兵觉得自己落了面子，冲着王大卫喝骂不已，说了一大堆的污言秽语。

    王大卫气的脸色涨红，却又不敢骂回去，只能低下头紧紧咬着自己的牙，默默地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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