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左臂归然不动。
佩环将小人细长的右臂平平伸出。
一股细细的红雾闪着光,瞬间抵达小人右臂。
“咯嘣,咯嘣……”小人的骨节啪啪直响,喉结上下滚动,卷缩的身子渐渐平展,竟然脱了一具躯壳,躯壳渐渐消失,新鲜的红晕肉身的体积逐渐变大,眨眼之间,变回了一个成年男人的模样。
与此同时,老液哀嚎了几声,身子剧烈颤抖、萎缩,地上留下了一具崭新的皮囊。
一缕幽魂悠悠飘向空中,在茅屋上方盘旋了几周,飘向正南去了。
“你……是谁?”拐角的男人挣扎坐起,又一骨碌爬起来,用惊疑的眼光看着佩环。
“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刚才的那位已经消磨掉部分元神,飘走了。”佩环哽咽地说道。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中年男子眼里流出警惕的神色。
“救助你,只是其一,其次,我们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残害你的人又是谁?可惜,我的搭档已经不在了。”
中年男子道:“你们真那么好心?不是将我还原后,再杀了吧。”
“你只管放心。”佩环说道:“是不是有个人前来你的村庄?”
中年男子想了一会,道:“不错!我村子里的人可能都死光了。后来,我依附在一个白人身后,意外保全了性命。之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为什么要杀死你们?那个白人又是什么人?”佩环连声问道。
“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能确定她是个女人,一个非常老的女人!”中年男子将蟾蜍赶到外边,“也幸亏有这只蟾蜍预警,不然,我也死了。”
“她眼冒蓝光,瞬间将全村的人拘来。”男子指了指院门外,“就在那里。之后,她口里默念着什么,我们个个像被抽了筋,然后,一个个挨着倒下了。就在我将倒未倒之际,突然来了一个白衣人,我只好依附在他身后,耳听‘轰’的一声,什么都不知道了。”
佩环来到门外,可是什么痕迹也没有看到。
“那个老女人走了大约多久?”佩环自言自语,又仔细在地面勘察了一遍,而后,顺便在地表上摸了一摸。
“可能不到一个时辰!地面还是热的。”
大凡灵师作法都会从种子身上汲取能量,这次外加唤灵,遗留的热度更大,所以佩环能轻易猜度老女人离去的时间。
这当儿,大蟾蜍在门外爬爬、停停,之后一直前北爬行,其间,不时扭转肥胖的脖颈。
佩环立即会意,说道:“蟾蜍已经告诉了,那个老女人已经向北去了。”
“黄城的方向也在北方,真是天作之合。”于是,佩环说道:“我需要一个向导,去黄城的向导,你能否给一个方便。”
中年人道:“也真太巧了。我的八拜为交的大哥邀我去黄城饮酒,说那里的酒,醇香、甘冽,饮上一口,唇香留上半宇!所以,我正心痒痒,打算过了明天,就登程,今天不巧遇到了这样的灾难,如果不是你们舍命相救,我还哪有那么大的口福?”
佩环道:“何不邀上你的大哥一同前往呢。有了你们引路,我此去黄城更加便当了。”
“他刚从朝天庙来,未及歇脚,就走了。现在差不多到了白城了。”
“白城在哪里?距离这里有多远?今夜能不能动身前去?”
“西北。只四十里地,越过曲张河就到。不过,今晚怕是难了。”
“为何?”佩环问道:“你大哥能到,我们为什么不能?是不是缺少脚力?”
“不是!只因我大哥动身较早,河面平静,我们今晚去,正撞上曲张河的大潮。所以不能过去。”
佩环想了一会,问道:“别的办法真的没有了?”
“有是有,只是未必能找到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船家。外号水流子的老翁。”中年男子说道:“他的船能出神入化地出没在潮水里,只因他驾驭船的技术出类拔萃,所以人到对岸,衣服都不曾沾上一个水滴。”
佩环笑道:“那么神奇!既有如此高人,为什么不易找到呢?难道他要太高的费用不成?”
“真要是找到他,费用当然高,可还得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必得攫取乘船人血液的一半。如此条件,还有谁敢乘他的船!”
佩环道:“既如此,我们闯上一闯,要是船家被我们说动了心,额外开恩也说不定。”
“好吧。”男子很无奈地说:“以你所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