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丝杀意,“敢直呼吾师名讳,报上你的名字!”
“吾乃白墨!”
“白墨?没听说过。”吕步舒讥讽的摇摇头,“又是一个鸡鸣狗盗之辈。”
白墨拱手,两只手的高度都到了眼睛,这代表了看不起与不屑:“呵,你是吕步舒吧?听你的语气,似乎你学问比吾高深,那好,今日吾便请教你君子远庖厨的具体含义,你可知道?”
吕步舒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赵子,暗道:既然你不知死活,那就别怪我了。
正好他想接着装逼。
白墨的呵斥,给了他表现的机会。
只见吕步舒将两只手插进衣袖当中,然后双臂下垂,自然放松。
他当着诸多食客的面,努力表现心目中的君子风范。
盯着白墨的眼睛,道:“既然汝向吾请教,那么吾便满足你的愿望。汝可听好了!”
“昔日,孟子与梁惠王谈论百姓,曾言: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吕步舒得意的将古文背诵出来,“厨子为谋生而杀生,君子心善,自当远离。今日吾告诫贤弟远离厨子,是为了他听从圣言,早日成为真正的君子!吾何错之有?”
白墨啐了一口唾沫:“呸!吾还以为汝有何高谈阔论,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粗鄙之语。吾从来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你你你!”吕步舒气的脸色发红,雅语的“汝”都忘了用,他指着白墨,身体颤抖,怒吼一声,“竖子安敢欺我?”
“只会狺狺狂吠的断脊之犬,董仲舒真的是瞎了眼!”
“你!你!小子,你《诗》《书》未读,安敢污蔑于我?”
“呵,《诗》《书》未读?”白墨笑了。
自己现在倒背诗书都不成问题,你敢说我没有读过?
六经当中,除了《乐》失传未曾看过之外,还有什么他没有读过?
“君子远庖厨都解释不明白,还说我污蔑你?”
赵子拱手,对着白墨说道:“这位兄台,既然你说吕兄解读错误,不如你来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也让我们学习一下。”
“好!那我就说说我的见解!”
白墨双手环胸,看着脸已经涨成猪肝色的吕步舒,轻声说道:“孟子曾经的确是说过君子远庖厨。但他说的并不是远离真正的厨师。”
“那亚圣的意思究竟是什么?”赵子好奇的问。
白墨笑着看了赵子一眼,道:“孟子讲的是一种精神!此话带有深刻具体含义!”
“请兄台赐教!”
周围的人也都好奇的围过来,厨房中的几个厨子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激动的跑了出来。
有人要为他们正名,他们开心的不得了。
“君子远庖厨是要人保全其恻隐之心。厨房之物,终其所用,皆为尔等嘴中之食。若尔等不食,岂会有杀生之事?之所以远离厨房,皆因恻隐之心作怪罢了。”白墨义正言辞,表情坚定,如同孟子附身,“这段话,其实是由浅近之事出发,来启发梁惠王施行仁政。”
“用牛羊来代替老百姓,以牛羊结局,以及始作俑者启发梁惠王把这种偶然产生的恻隐之心,变成持久的仁爱之心,并且推而广之,让人民不再遭受杀戮和饥饿,而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此乃君子远庖厨之义。”
“好!”
“讲的好!”
白墨话刚刚结束,在一旁的厨子们便用力的鼓掌。
他们心跳加速,肾上腺分泌加快,脸色通红。
好一个仁义!
恐怕今日过后,厨子将会正名!数百年来的委屈与伤心之事,将会完全消除!
赵子仔细的品味白墨之言语,最终,不由得心服口服,直接用上晚辈之礼:“先生大才!”
白墨摆了摆手,示意免礼,然后盯着吕步舒,讥讽说道:“你让这一位赵兄……远离庖厨以期成君子,真的是误人子弟!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依我看,让他成为君子很容易,远离你就够了!”
“哈哈哈哈哈哈!”
“说的好像有道理。”
“误人子弟,的确如此。”
“是及,是及!成君子,远离汝就够了!”
边上看戏的食客也不嫌事大,直接哈哈大笑。
甚至还有几个刚刚呡了酒的人,直接喷了对面朋友一脸。
读书人最大的期望就是成为君子。
如今白墨这一句远离吕步舒就可以成为君子,实在是诛心之言。
杀了他都比这一句话痛快,
吕步舒被白墨的气势吓得后退,脸色通红。
听着周围的嘲笑,他忍不住尖叫一声:“你!你!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吾要和汝决斗!生死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