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彬打趣道,宫里规矩不少,作为阉党他让尚膳监备上这么一桌一分钱银子不好,可赵靖忠就不行了。
“嗨,只要少安你吃好喝好花再多银子都没什么。”
赵靖忠挥手毫不在意,只是招呼夏彬坐下。
“赵兄破费了,下次小弟做东。”
夏彬嘴上应付着,心里则揣度着赵靖忠此次的目的,夏少的记忆中他俩关系也就一般,突然间请他吃饭定没安什么好心。
赵靖忠对夏彬的疑虑丝毫没有觉察,只是挥退了左右手下,亲手为夏彬满上了酒,两人推杯换盏,已是过了好几轮。
“少安,这几日你们司礼监有什么动静么,我们御马监就和闹翻天似的,刘公公亲自带人严守乾清宫,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说是和皇上落水有关。”
就在夏彬有些微醺的时候,赵靖忠似有深意的问道,这让夏彬心中一紧。
终于来了!
赵靖忠口中的刘公公是御马监的提督太监,也是阉党中人。
乾清宫则是天启的寝宫,他这是要打探天启的消息啊!
刘公公不知道赵靖忠的身份,魏忠贤也不可能告诉他,所以他问到了夏彬这里,只是这消息他是为谁打探的呢?
想到这里夏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原来这时候赵靖忠就和那位搭上了关系。
天启周围全是魏忠贤的人,那位的手根本插不进来,在宫里他只能靠“投诚”的赵靖忠搜集情报。
知道了这些事情就好办了,夏彬打好了腹稿。
“那可不是,以往咱们皇上还批阅些奏章,自皇上落水之后政务全压在咱司礼监了,干爹的心思都在皇上哪儿,这可不苦了咱家了嘛!”
夏彬借着酒精抱怨道,但言语中的得意赵靖忠怎能听不出来,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和死人有什么好置气的。
“这么说皇上的身子骨…”
“嘘~~这话咱可不敢乱说,现在这关头谁也说不好,给皇上瞧病的太医一个都没放出来。”
夏彬直接打断了赵靖忠进一步试探,但也释放出另一个信息——天启真的不行了。
“原来是这样!”似乎被夏彬带动了情绪,赵靖忠也压低了声音,“那义父他老人家有什么指示吗?”
“没,只叫咱这段时间安生着点,多的咱也不敢揣测。”
夏彬打了个哈哈,记忆里他有段日子没见过魏忠贤了,看样子他得抽空去见见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阉党头子,顺便汇报一下工作。
等酒宴散去,夏彬往自己宫中的住所而去,赵靖忠则换了身衣服匆忙出宫去了,他要把从夏彬这打听到的消息汇报给那位。
“所以说皇兄已经快到灯枯油尽的地步了吗?”
大明信王府一间密室中,一道并不高大的身影负手而立。
“是的,殿下,夏少安是魏忠贤那阉狗的心腹,他的话绝没有错!”
赵靖忠躬身说道,语气要多恭顺就有多恭顺,他面前的正是这座信王府的主人,大明信王朱由检是也。
“行了,你先回去吧!”
“是,殿下!”
待赵靖忠离去,密室的一面墙吱呀呀打开,藏在后面夹层中的一个人走了出来。
“他的话你都听到了?你有什么看法?”
信王开口问道,他对赵靖忠并不完全放心,所以密室里还有其他人,而这个人则是他的一位得力干将——锦衣卫千户6文昭。
“回禀殿下,皇上的身体本就不算康健,此次落水受惊结局已经注定!”
“说起来那边也差不多了,你去,找个由头给我杀了北斋,顺便探探那阉狗的虚实!”
看了一眼手中的西洋怀表,信王幽幽的说道。
“是,殿下!”
6文昭朗声应道,只是他还有些疑惑,那边是哪边?
“刺啦~~”
银色的刀光一闪,内官监掌印太监郭真倒在了柱子上,血液很快浸湿了袍子,昏黄的烛光照亮了一张惊恐的脸庞,好一个俊俏的少年!
中元节吗?
也不知道有多少冤魂今天会在人间游荡。
想到这里床榻上的夏彬愈的睡不着了,不得不说穿越的第一夜真难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