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没有人站出来说破,却一点点的在发生着改变。
景熹单手负在背后,缓缓走到了闻一跟前。
闻一为景熹身上略显阴沉的气势所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小半步:“主……主子,是小人说错了什么吗?”
景熹见闻一这般反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过于严肃了,遂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你记住了,景大夫也是你主子我的一部分,再见她时,你不得对她不敬,否则叫我知道了的话,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啊?”闻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可是主子您、”
“我怎么了?你对我是有什么意见吗?不妨说出来与我听听。”景熹抬手,不轻不重的在闻一的肩头拍了拍,威胁意味十足。
“小的不敢!”闻一惶恐,立刻垂头表决心。
“谅你也不敢,”景熹收回了手,不咸不淡道,“我说的话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一字不差。”闻一规规矩矩的回应着。
景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又看向俞敬和曹长林他们:“你们也是一样,告知下去,读书阁所有人,见到景大夫应当如同见到我本人。
但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我要你们谨记,若她做出什么对读书阁不利的事情,一切应当以读书阁为先,必要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动手,不用顾忌我。”
“是(明白),阁主!”俞敬和曹长林异口同声。
“好了,”景熹点点头,“我的事情就先交代到这里了,俞敬你过来,其他人先下去吧。”
曹长林和闻一知二先后退了下去,最后厅中就只剩下景熹和俞敬两人。
“阁主,”俞敬上前一步,“不知阁主还有什么吩咐?”
景熹看了俞敬一眼:“你也坐吧。”
她说着,一撩衣摆坐上了厅中主位。
可坐下之后她才发觉自己的大开大合的动作不太对,因为她现在是个女人了。
不过她也懒得改,人活一世如此艰难,合该是想怎样就怎样。
性别,世道,别人的眼光,她不想受它们的束缚。
俞敬依言在景熹的下首坐了下来:“阁主要与我说什么?”
“铸剑的事,”景熹道,“盛廷已经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今天要走,所以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俞敬微微抿唇:“劳累阁主了。”
景熹看了他一眼:“你可知这柄宝剑因何而铸?”
俞敬缓缓摇头:“不知。”
景熹点了点头,把自己知道的说给俞敬听:“这把玄铁宝剑是他们南地打算赠给北地楚王的礼物,楚王好剑,这把神兵若是铸成了,那便是投其所好了。”
“原来如此,来鸠城的这一段时间我也有所耳闻,南地恐怕太平不了多久了,”提及此,俞敬忍不住冷笑了声,“那个暴君向来容不下人,若南北两王联合,我看他还能当多久的皇帝!”
时隔多年,景熹再一次在俞敬的双眼中看到了仇恨,她顿了顿,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二十有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