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
“不累也去歇着,看腻了你。”宣胤冷冷丢下一步,大步离去。
景喜本是走在前头的,便等了落后的清风几步,问道:“他在哪儿。”
清风颤着音说:“我屋隔壁。”
两人便一同去了,景喜又叫人取来她的医药箱,他们从第一天傍晚,一直呆到第二天才出来。
那时候的尸体已经软化,可以缝合,可以换干净的衣裳。
出来的时候,白露正守在外面。
她感觉眼前的两人仿佛在一|夜之间瘦了一圈,尤其是景喜,她的头发似乎白了整整小半层,已经到了看上去晃眼的地步。
“你们吃点东西吧,我给你们熬了粥,吃完赶紧睡一觉。”白露领着两人往饭厅去。
两人刚端起粥碗,宣胤忽然亲自过来了。
清风赶紧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景喜看了宣胤一眼,仍旧一动不动的坐着,继续喝粥吃菜。
宣胤微微皱起眉头,道:“遥山来寻近水。”
景喜立刻停下了咀嚼的动作:“三郎怎么了?”
“病了。”
“我过去。”景喜站了起来。
宣胤看了她一眼:“那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景喜嗯了声:“想好了,一起听听吧。”
景喜快速说完,宣胤点了点头:“暂且就这样吧,等三郎身子好些了再说。”
景喜点了下头,面无表情的背好药箱,大步朝外去。
宣胤蹙眉,叫住了她:“你的……头发?”
“少年白,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病,治不好了。”
……
遥山见到景喜,双重意外。
“景大夫不是跟王妃王妃一同回南地了么?”
“没有,”景喜勉强扯了下唇角,“我的病情反反复复,我怕路上折腾对身体不好就没走。”
“那您的头发?”遥山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景大夫也不过是双十年华吧。
“白头病,在我身子弱的时候趁虚而入了,这不,我已经让近水……”提到近水的名字,景喜停哽咽了下,
“我嫌白头不好看就想把这个病治好,就让近水去帮我采药了。我要的东西寻常药铺里没有。”
遥山不懂医,但是景大夫和近水都懂,所以他没有丝毫怀疑。
虽然近水是公子的人,但已经是景大夫的徒弟了,景大夫使唤他做事也不稀奇。
病床上的慕容玉此时见到景喜,同样深感意外,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的阿喜才二十又二,怎么就生出了一头白发。
他打散了她的头发,一次次的尝试用她的黑发覆盖白发,但每一次都是徒劳。
景喜由他去做这些无用功,转身把脸埋进了他怀里。
“你不要担心,虽然治不好了,但是可以染回来,就像染布一样。我就是让近水去帮我找那种草药去了,你知道的,他对所有新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很快找到我想要的东西,说不定还要花个三年五载的时间呢。那么这段时间,你会嫌弃我吗,你能等我们这三年五载吗?”
等他渐渐习惯了近水不在的时候,再告诉他。
“傻阿喜,”慕容玉笑着摸她长发,“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怎么……怎么哭了?”
“嗯,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