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月容再睁开眼,已是于流觞殿内翌日午时。
她环顾四周,偌大的流觞殿包括她也只有三人,寒霜立于床畔,碧潭坐于床侧为她把脉,面色凝重,并不见魏闻潇的身影。
或许昏迷前那一声阿月不过是自己幻听罢了。她想。
碧潭见秦月容从昏迷中醒来,道:“月神使可还有哪里不适?”
秦月容摇摇头坐起答:“不碍事,苍灵使不必多虑。”后将脸侧向帐内剑鞘上牡丹镂花精致的花色,思绪有些压抑。
寒霜放下丝绢裹住的带毒莲镖道:“切不可掉以轻心,从这一系列偷袭来看,这次的敌人是有备而来,而目的似乎只有庄主与月神使。还有,从这莲镖所携之毒推测,这批人似乎从滇南来,而属下还从未听说停云客与滇南有什么过节。”
滇南?秦月容从未去过的地方,不过那紫衣女刺客使用的莲镖她却与魏闻潇一样觉得有些眼熟。
白夜,辰烨,滇南,这一切是否存在联系?
碧潭仔细查探秦月容的脉息,忽然锁紧了眉,她感到秦月容刚刚平息的脉象在一刻钟后再次紊乱,蛊毒已从左臂蔓延至肺腑,扩散速度之快连常年与药毒打交道的自己都甚为惊讶。
因蛊毒发作,秦月容揪紧了胸口,面色惨白,冷热交替,呼吸逐渐急促,仿佛有细小的虫儿在啃噬她的心脏,使她疼得喘不过气来。
碧潭见况翻开她的左手掌心,掀开遮住左臂的衣袖,她看到一株妖艳惑人的犹如纹身的红莲从年轻的神使左臂伤口一路蜿蜒向手心,呈含苞待放之态。莫非,莫非这是血蛊之毒?
血蛊之毒,滇南红莲教前任预言圣使殷落白所制。血蛊虫以尸身傀儡为寄主,食腐肉与五毒尸骸,饮温血,若要饲养需饲主每月月初投以五毒尸骸,灌以新鲜温热之人血喂养,焚紫昙香奏乐训化。中蛊之人心肺烧灼如白蚁啃噬,时冷时热,呼吸急促,神志不清,入蛊处生妖艳红莲印记,初为含苞之态,终为盛放之态。花开,人亡。
碧潭解开针包,抽出三根细长银针找准穴位从秦月容背后刺入以暂时克制蛊毒蔓延,待到脉象稍微平稳才将变黑的银针拔出。
寒霜运动辅助疗伤,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之后,秦月容才稍稍恢复神智,她强作镇定,虚弱地说:“一点蛊毒而已,我还能克制。”
碧潭欲开口答话,魏闻潇拾步入内抬手示意消音退下。
寒霜与碧潭欠身而退,魏闻潇横琴而坐,信手勾弦,琴音柔和,消人疲劳,缓人伤痛。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闯入秦月容耳中:“一点蛊毒?阿月当真对自己放心得很。”
秦月容从挂钩上取下花色,掀开木槿花绣纹缀边的锦被欲披衣离开,一贯的清傲和倔强不容她说一句软话,道:“连自己都不放心自己,谈何做庄主麾下一把好刀不是吗?”
琴声戛然而止。
魏闻潇摁住她披衣的手,投以欣赏而怜惜的目光。
“庄主,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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