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从超能力者到等死咸鱼

决定暂时先继续去公司上班，毕竟虽然贵为超能力者，依照目前情况来看，不工作也是活不下去的。

    不过还没有走到公司，她就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熟人——其实也称不上熟人。

    早上8点多的早高峰时间，路上尽是匆忙而得体的上班族身影，这个人的存在就显得格外突兀。

    他瘫坐在路边一棵粗壮的梧桐树下，身上的衣物因为粘上了泥土，显得有些凌乱。头发乱蓬蓬的也没有打理。

    搭在腿上的左手上，有一块颇为严重的伤口，灰褐色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不明液体，似乎是感染溃烂了，总之十分狼狈。

    此时这人垂着头，并不理会身边经过的行人的侧目，脑袋小幅度的晃动着，头埋得太低让人看不清脸色，总之状态比昨天看起来还要糟糕。

    ——是昨天下午程诺面试的那个年轻人张参！

    程诺之所以还记得这个人，实在是他昨天的行为太奇怪了。

    不过此时他正如同流浪汉一样坐在路边，很明显是从昨天面试结束后，就没有回家。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是看着这个落魄又可怜年轻人，程诺老好人心理作祟，让她实在有些不忍心。

    鉴于最近遇到的怪事太多了，她想了一想，索性也不怕再多添一件！于是慢慢走上前去蹲下身，有些迟疑地问到，“张参......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听到有人叫他，张参略微抬起了头。

    程诺却当即感到头皮一麻！

    ——那张脸实在是太诡异了！

    如果说昨天的张参给她的感觉是相貌平平，那么今天看到的张参简直就是奇怪到让人惊悚。

    他的脸实在难以用正常人类来形容！

    透着绿色和灰白色的面皮，还有原本不算俊朗的五官，此时都像是融化之后又被捏出形状的蜡制品一样，遍布细小的鼓包和凹陷，呈现出十分怪异的拙劣造型。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人把整个眼珠像是打鸡蛋一样搅散了，然后盛回眼眶里一样，已经完全没有了眼白和眼仁的区分，只剩下了一团浑浊可怕的灰白色。

    “你是昨天的那个面试官吧？”张参努力瞪大着眼睛，侧了侧脑袋，只通过那一句话，就听出了程诺的声音，语调有些奇怪的说道。

    程诺此刻无比痛恨自己的多管闲事，只是看到张参如此恐怖的模样，她似乎连拔腿就跑的勇气都丧失了。

    “我要死了”从张参嘴里说出来的话，一时让程诺不知如何是好。“我闻得到你的味道......你和我一样，也活不长了。”

    “你被感染了吧......哈！”也许是真的快死了，此时的张参看起来有些癫狂，张开嘴从喉咙里发出了无声的笑。程诺这才发现他的嘴巴里没有了牙齿。

    怪异的腔调断断续续从张参黑洞洞的嘴巴里发出，“你的下一步，就是从身体里腐烂......它们会吃掉...你的骨头和内脏...让...你...变成......一个怪物！一个容器......”

    程诺不知道所谓的感染是什么，但是她听出来了一件事，就是这个张参和她有同样的经历，而现在他是一个即将死去的怪物，这个结果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你......什么是......不是......你说清楚！”

    巨大的恐惧和惊疑充斥着程诺的思维，让她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而此时张参的状态显然等不及她耐心组织语言。

    “感染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等到她颤抖着问出一个相对完整的问题，已经得不到任何回答了——

    张参死了，瞪大着不甘的双眼，带着还未收起的笑容结束了生命。

    程诺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脑海里只剩下张参死前的那些话，在耳边无限放大。

    她就要死了吗？

    直到路过的人纷纷围了过来，有人在拍照，有人报了警，闪烁着灯光的救护车和警车到来，刺耳的警笛声、讨论声，这鲜活热闹的一切，在程诺的眼里就像是隔了一层朦胧的幕墙，让她听不真切，也看不清楚。

    哪怕之前就意识到自己身体不对劲，程诺仍然保持着小人物特有的乐观心态，不愿意相信自己会出事。

    但是张参用自己的死在她的心底埋下了绝望的种子，程诺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的直面死亡。

    过了良久，程诺收起了心中的苦涩，把脸埋在了双手里，揉了揉发紧的面皮，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坐在了路边花坛的边缘上......

    然后她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妈......我没事，就问问你们忙不忙......对，就在公司呢，我爸你们最近身体还好吧？我真没啥事，就是想你们了。”

    说完这段话，程诺把手机稍微地拿远了一点，张开嘴巴无声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嗨呀，我们公司文化建设，非要让给父母打电话，还要说......爸爸妈妈，我爱你们呀。”

    挂断了电话，又把银行卡里所有的钱都转到了妈妈的账户里，程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

    “你在等死吗？”

    就在她失魂落魄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