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对劲

    程诺感觉最近不太对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

    上周末晚上半夜，

    她在睡意朦胧间，看到床上漂浮着一双手。

    手指很长很细，借着细微的月光能看出是标准的女人的手，程诺睁开眼睛就看到两只手横在自己脸前，几乎挨到了她的鼻尖和睫毛。

    然后自己就在午夜十分，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双手看了良久。

    最后在困意袭来令她再次闭上眼睛之前，她看到那双手还自我欣赏似的伸展翻转了一下......

    之后，程诺这一觉睡得并不怎么好，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醒来之后只觉得脑子像是浸在了粘稠的液体里，晕晕乎乎连转都转不动，难受的不行。

    周一公司有培训，迟到的话要罚钱，程诺也没功夫去想太多，强忍着脑袋的不适感洗漱换了衣服，出门上班去了。

    作为一个普通的上班族，程诺感觉自己就像森林里的一只虫子一样，在这座千万人口的2线城市，毫不起眼地挣扎着谋生。

    赶在上班前1分钟到公司打了卡，工位上已经没有人了。把路上买的早餐扔在办公桌上，她拿了个笔记本就去了大会议室。

    部门经理正在上边情绪激动的说着什么，程诺猫腰进去左右张望了一下，邻桌的同事张雯悄悄招了招手，于是就顺势挤到了她旁边的空位上。

    程诺所在的这家公司是一家规模不大的销售公司，卖的东西不算多，但是很有科技含量——主营量子黄金能量币，兼卖量子内衣和鞋垫……

    台上那位过度肥胖的经理可能是扯着嗓子喊了太久，此刻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仍在培训道，“一万两千八不算贵……一万块！……高科技的东西，能算贵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遇事不决”，什么“力学”之类的，引得那一帮惯会捧场的销售人员都附和起来：会议室内外充满了热烈的空气。

    “你上周面试的那些人，可是一个都没来啊”，张雯转头过来，挑眉悄声的说，“马上就月底了，你这样的业绩朱胖子肯定要找你谈话了。”

    总不能说现在的人都不好骗了吧？程诺叹了口气，“是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约的有3波，先面了看看呗。”

    培训结束后，上周约好的面试者已经来了，程诺只好锤了锤越来越胀痛的脑袋，打起精神工作起来。

    这个面试的女孩名字起的很好记，叫白静。

    安排人在面试间坐下，倒好水之后程诺也拉开椅子坐到了对面，看了对面小白花一样的白静，以十分职业的口吻说道，

    “我们研究了一下你的简历，觉得行政助理这个岗位不太适合您，”说完拿圆珠笔煞有其事的在简历上写了两笔，“行政助理要求有相关经验，而且英语必须过6级。”

    “招……招聘信息上没写啊……而且我英语过4级了可以吗？”小白花有些不知所措。

    “招聘信息本来就是一个初步的筛选，我看你条件的确不错，要不考虑一下销售吧？”

    虽然这会儿脑袋不太舒服，不过程诺话术张口就来：“像你刚毕业，正是学东西的时候，而且我观察你条件和性格都不错，销售其实更适合你，薪资方面，销售比行政还要高些的，正常老员工都是月入5位数……”

    最后少女白静被程诺忽悠得晕乎乎当场就签了合同，说好周二就正式入职，走的时候还和程诺握手鞠躬，很礼貌的说了一声诺姐再见，真是一个乖孩子。

    ……

    等到上午又面试完约好的第二波求职者，程诺终于得空拆开了透明塑料袋装着的早饭，11月的天气，虽然室内有暖气，但是两个雪菜包子和一杯豆浆都已经凉透了。

    不过当咬开包子第一口，程诺就忍不住吐了出来，味觉被充分荼毒之后，一股不属于新鲜食物的酸臭气味才冲进了程诺的鼻腔。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隔着薄薄的塑料袋触摸到的包子表层，也是类似腐坏豆制品一般的黏腻触感。

    程诺呸呸呸得恨不得把舌苔都吐出来一层，又漱了半天口才感觉好受了一点。

    这无良小摊贩，包子变质成这样，不知道放了多久又加热卖的！

    在同一个店里买的豆浆尝都不用尝，吸管刚戳进去就闻到酸味了！

    头好像更痛了，把变质的早餐扔到垃圾桶，程诺瘫坐在工位上，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唉！新的一周，果然丧气十足啊~

    隔壁的张雯十分八卦的探了探头，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几下，最终还是没出声。

    早饭没得吃，程诺可算是有时间坐下来想想昨晚那个梦了。

    这一想，程诺愈发觉得不对，那双手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了！

    明明几乎就伸到了她的脸上，连指尖有些凉的触感她都还记得。

    可奇怪的是，半夜睁开眼看到被子上飘着一双手，自己居然没有一点害怕。

    直到现在她都还清晰的记得，当时她连多余的情绪波动都没有，似乎那双手就像身上盖的被子、窗外的月光、或者身边的玩偶一样，属于周遭环境的一部分

    ——就好像半夜睡醒看到身上盖着被子，谁都不会吓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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