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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军的羯人副将找上贾玄硕,要借四千兵马出城探探究竟,结果被贾玄硕一口回绝。不论羯人怎么威胁恐吓,贾玄硕就是两个字,不借!除非南路先锋统帅逯明亲自下军令!
软磨硬泡无果,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一千羯人包揽子便只能带着怨恨独自出了城。贾玄硕只是冷眼旁观,心里已经笃定,这一千包揽子也回不来了。
“玄帅见死不救,不怕羯人算后账么?天王御驾可是不日便至啊!”石闵站在城头,目送羯人出城,不无敲打道。
贾玄硕淡淡回道:“有后账可算,也比现在就没了命强。”
言外之意,即便雷镇出城相救,也同样得搭进去!
石闵一怔,大为震惊:“玄帅竟如此高估晋军?”
贾玄硕遥指远处:“等在那里的,必然是烽阳铁旅的铠马甲骑,而且绝少不了八千之数,还未另算步军,怕也得在两万上下!没有这个兵力,晋军绝无可能一举吃掉一千包揽子,更不敢来打我八千乞活雷镇的主意!”
石闵连声冷笑,质问道:“玄帅之意,邾城和武昌的晋军,连着现揪的民丁,是倾巢而出了?嘿,先不说武昌的庾亮,难道晋军舍了邾城不要了?”
贾玄硕摇了摇头:“邾城是晋军锲在北岸的钉子,不扛到城毁都不会罢休,又怎会自行放弃呢?”
“哈哈,玄帅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既然要死守邾城,那烽阳铁旅八千甲骑放着逼在眼前的羌氐二军不顾,反倒先冲咱们来了?”
贾玄硕沉思了片刻,却叹息道:“前些日子拿下了沔城,咱们就应当立即遣人往襄阳报捷的。也怨咱们当时存了怠心,怕大司空知道了又令咱们继续东进。唉,这下可好,襄阳的军函怕是送去了江陵,否则咱们不会如此措手不及的。”
石闵不知他为何忽然扯远了话头,困惑道:“什么军函?”
“羌氐二军皆败的军函,”贾玄硕目沉如水,“而且他们不是全军覆没,邾城都抽不出兵力!”
听到这一句话,石闵先是瞠目结舌,继而差点放声大笑,却又随即哑了下来,呆滞着品味了半晌,才讷讷点头:
“虽不知晋军怎么做到的,但必是如此了,否则咱们不会有眼下的困境。这才两三天的功夫,连破追坪狼骑和神武靖平,现在又想吞掉咱们,嘿,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说来谁人能信?”
“看来晋军里面,是有惊才绝艳不得了的人物在掌军啊!”贾玄硕苦笑了一声,“某虽忝列天下名将,亦差之远矣!”
他转头看向石闵,意味深长问道:“这人绝非寂寂无之辈,会是谁呢?”
石闵与他相视一眼,与他同时脱口说出了一个名字:
“司马白!”
二人一时间陷入沉默,久久不语,都不知在寻思着什么。
贾玄硕怔怔眺望远处,深深慨叹:“风云际会,那人终究是化成龙了啊!”
石闵却突然大怒:“玄帅方才为何不讲!竟坐看包揽子出城送死?”
石闵越想越惊,这贾玄硕不擅言辞,但心机实在太深,细思极恐!
“且知城里还有羯人参军在,今日之事,玄帅又能瞒的过天王么?”
贾玄硕瞥了石闵一眼,只轻飘飘回道:“那羯营臭的很,我已着人去打扫了。”
一默如雷行事,素来如此,万里晴空霹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