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了。”陈豪点了几杯咖啡,随后向两个人点头道。
白树与徐婉相互间对望了一眼,徐婉已经大略知道了刚才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当下就叹了口气,也不隐瞒,而点了点头道,“其实,你的母亲知道了你父亲在部队里与苏锦绣在一起之后,伤心欲绝,每天都是以面洗泪。不过,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子,该训练的时候从来不会马虎,可是每天深夜,我醒过来去洗手间的时候,总能看到她一个人抱着被子,默默地流泪,哭泣得连整个被头都湿掉了。”说到这里,徐婉眼眶也湿润了起来,揩了揩眼角,向陈豪勉强一笑,“不好意思,人老了,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来,总是会有些情动。”
叹息一声后,她继续说下去道,“其实后来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也不必多说了,你母亲多次想挽回这段感情,而你的父亲也在两者之间犹豫徘徊,不知如何去选择。我当时年纪也小,也很痛恨那个苏锦绣,但后来想一想,纯粹的感情的东西,真的不是可以用对与错或者是道不道德这个角度去衡量的了。后来有一天,苏锦绣来找你的母亲,你母亲就跟着出去了,我也跟着出去了,因为我们都知道苏锦绣出身一个很出名的大家族,所以也怕你母亲吃亏。不过到了现场还好,苏锦绣只是柔声细语又哭泣着诉说着她跟你父亲的感情,也乞求你母亲的原谅,而当时你父亲好像也已经做出了决定似的,看上去好像局面没有办法挽回。于是,你母亲冲动之下,就拿茶水泼了苏锦绣一脸,苏锦绣其实当时被你妈妈还有我狠骂了一通,也是很恼火的,尤其是在你母亲这样的过激行为之下,于是她也端起了茶杯泼了过来,结果,你母亲虽然躲过了头脸,但胳膊上还是被杯子里的茶水浇到了,哪想到,那茶水不是水,而是硫酸。我当时就在你母亲旁边,结果也被溅到了,喏,这就是当时留下的伤疤。”徐婉苦笑着侧过了脸颊,撩起了自己的头发,指了指耳畔贴近脸孔的一块手指大的烧伤疤痕。这疤痕虽然用头发挡着,但只要头发撩起来,就能看得一清二楚,算是部分毁容了。这对于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子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尤其徐婉还是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可想而知,这对她的打击究竟有多大了。
“对不起……”陈豪下意识地冲口而出。
“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情,况且都是好姐妹。”徐婉摇了摇头。
“其实我当时也以为是苏锦绣做的,所以也特别的恨她,这个女人,简直太过狠心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后来我和你母亲同样去医院处理伤口,没人的时候,你母亲突然间抱住了我,哭泣着对我说,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我当时也是大惑不解,明明都是苏锦绣这个恶毒的女人干的好事,她又道什么歉?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可是,燕姐哭着对我说,是她害了我。其实,当时杯子里的硫酸就是她放的,她事先已经沟通好了服务员,就在两个人即将发生冲突之前,把苏锦绣杯子里茶水换成了去味的硫酸,而我,只不过是被误伤,她也没有想到。我就很吃惊,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她说,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父亲恨苏锦绣,才能挽回你父亲的心。天啊,当时我听到这整件事情的经过时,整个人都有些发傻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向来没有什么心机的燕姐居然想出了这种疯狂的想法来,最重要的是,还连累了我被毁容了,我当时很恨她。可是她哭泣着求我,说这也是她唯一能挽回这段感情的最好机会了,如果我真拿她当姐妹,就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也看得出来,她也是良心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与痛苦,尽管我当时有些恨她,但为了她,我还是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谁也没有说出去。后来,你父亲果然与苏锦绣分手了,也确实重新回到了你母亲的怀抱之中,但他也认为是苏锦绣做出的这样的事情,与她恩断义绝,可是最后,他也变得神情恍惚,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出了巨大的差错,险些命丧深山,最后孤身逃回来,又被军事法庭审判,坐了三年牢,出狱后,他就与你的母亲结了婚,也回到了春明市。而你母亲当初也因伤退出了国家队,痛失夺回奥运射箭冠军的机会。而多年以后,我又收到了你母亲抑郁死去的消息,还有你父亲也出了意外。唉,这一场强求的爱情,真是两败俱伤,谁能知道这倒底是为什么呢?”徐婉长叹了一声道,终于结束了对过往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