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上的门铃,在门口紧张地等待着开门的人。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今天又是这么晚才回来,”女人大概以为是儿子回来了,抬头一看发现是个陌生的女生,随即改口。
“你是?”
她盯着恩惠看了好久,那眼神让恩惠觉得像是一颗钉子,恩惠显得有些紧张,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希望能通过着装和神态辨认出她的性格,以确保自己能够给她留下好的印象。女人并没有恩惠想象中因吵架而以泪洗面的弃妇神态,相反的,她的语速和着装都处处显示出一个成熟女人所特有的果断和干练,她穿着莫兰迪粉色的吊带长裙,披着同色系的披肩,脖子里佩戴着一个红色的宝石项链,画着上扬眉,虽然是晚上,依然涂着和宝石色相近的口红,显然是个精致的女人。
“阿姨,你好,我是白哲的——”她想答“女朋友”,又马上改口“同学”。
“哦,这么晚了你找他什么事,阿哲还没有回来”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快毕业了,学校里的一些事”
“那你进来等吧”说着,白哲妈妈开大了门,示意她进入房间。
恩惠走进来,没有女主人的发话,她不敢轻易地往前走一步,她停在了门内的鞋架旁,趁着女主人关门的瞬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室内的陈设,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滨城里的有钱人住的地方是这样的:挑高的门厅两边有两个直通楼顶的大理石柱子,在屋顶的最中央是一个透着金黄色灯光的琉璃吸顶灯,在客厅两侧,均有楼梯直通二楼,在二楼中央有个半圆形的回廊,从一楼到二楼都有金黄色栏杆镶嵌,一楼则是整套的黄花梨木家具,就连自己旁边的鞋架都是黄花梨木的,往下看是刺绣的很精致的地毯,恩惠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凉鞋,将脚往裙子里缩了一下,自尊心让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显示自己的狼狈,为了显示自己的礼貌,她也不敢一直盯着房间看,但是,很明显的是,白哲妈妈注意到了这些细节。
“你换下鞋子,鞋架上有拖鞋,那个白色的是给客人的”白哲妈妈说着带着主人的姿势走进客厅。
恩惠换下拖鞋跟过去,在客厅的角落里有个白色的宠物房,里面有一只生了宝宝的白色的博美,几只小奶狗在那里嗷嗷的吃奶。
“阿姨,家里来客人了,你把我刚煮的参鸡汤拿去喂旺财,然后再泡一杯红糖姜茶端过来——”
“好的,太太”,一个挽着发髻的老太太带着围裙殷勤地应声道,这是白哲家的保姆。
“我很少了解阿哲在学校的情况,他也几乎不说,不过我知道我们家阿哲一向比较受女孩子欢迎”,说着冲恩惠笑了笑。
“是的,阿姨,白哲人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他”恩惠应声道,同时她也猜到了白哲没有和家人讲过他们恋爱的事情。
“不过,我们儿子只有一个,能嫁入我们白家的儿媳妇也只能有一个”,这个时候保姆泡了两杯茶端过来。
“太太,这是给您的大红袍,这是那位姑娘的红糖姜茶”,这个保姆大概很了解女主人的口味。
“快喝吧,暖一暖,我该怎么称呼你?”白哲妈妈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像是对恩惠做一种警告,在这种阴阳怪气的背后,似乎她也不忘记扮演一种女人的体面和礼貌,恩惠有一种极度的尴尬,她不知道说什么。保姆送来的茶很及时的让她有个东西抓住,缓解这种不适与尴尬。
“阿姨,我姓薛,您喊我恩惠就好”
“好的,阿哲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阿姨,其实也没什么着急的事,这么晚了您也该休息了,就不打扰你了,等回去我和他电话联系吧”
“好,那阿姨就不留你了,等阿哲回来我也会帮你转达”
等到恩惠终于出了那个漂亮的房间,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顿时所有的尴尬与不适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