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时让小厮将人请到客厅,整理了一下仪容便过去了。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十四五岁的年纪,乌黑柔細的青丝,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净的气息,略显单薄纤细的身材,一张俊美的脸庞充分体现着这个年纪雌雄莫辨的特殊美感,而整张脸上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水墨画一般风流的眼,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如果说沈清是谪仙般的人物,那么眼前这位便是人间的风流。
叶猫从良时出现那一刻开始,目光便再没有离开过良时,像是看着许久不见的故人。是了,这是叶猫记挂了六七年的人,叶猫离开京城时,并未能和她道别,悄无声息的就被带走了。这些年叶猫一直在江都暗暗的关注着良时,苦于父亲的叮嘱不能来京城,只得期盼着她也能记得自己,京城传言永安公主是个懦弱草包,叶猫不信,幼时那个聪慧伶俐的公主怎会长成一个如此不堪的人,她明明该是宜京城最耀眼的明珠。
“你是叶家何人?”良时有些疑惑。
叶猫从兜里拿出一封信。良时狐疑的接了信,是舅舅写的:
公主在宜京一切可好?听闻陛下将为公主赐婚,公主长大了,而罪臣不能来看望公主,还请公主不要怪罪。这是你表哥叶猫,是罪臣早些年的私生子,你舅母不肯容纳,实在没有办法,叶猫自小不在叶家长大,也不算叶家人,男儿顶天立地,叶猫想来宜京谋差,罪臣只好请公主帮忙照看一二,万分感激。罪臣叶远。
良时感慨,舅舅做事总是十分小心,每回这书信里也总是称罪臣。“原是猫表哥,花月,去安排一间厢房出来,再让厨房备上好菜,为表哥接风,表哥一路辛苦。”
叶家舅舅自小对良时十分疼爱,每回去舅舅家,总是玩的十分尽兴,叶家哥哥姐姐也是十分和善,良时觉得那时候的叶府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府邸,舅舅是最好的舅舅。叶家出事,良时还是八岁的孩子,只能看着舅舅入狱,被贬。还记得叶家举家迁往江都时,良时在后面追着马车一直哭,母后走了,舅舅也走了。那是良时生命里最灰暗的日子,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总是哭红了眼。花月和花宁劝不住,便一起哭。
良时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黯然,“你身份不便,人前我便称你是我的的贴身侍卫,人后叫我良时便好。叶猫表哥想在宜京城谋什么差事,可要良时帮忙?”
“我初来宜京还不熟悉,我想先熟悉点,不如照你说的我先在你身边做个侍卫吧,等年后再去谋生,如果需要帮忙,便麻烦公主…嗯…良时了。其实我同你也差不多大,你就叫我猫子就好了。”叶猫抿了抿嘴唇,挠了挠头发,试探着说。
良时想了想“也好。”
叶猫自住到公主府,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良时面前,讨良时开心,叶猫看见良时的时候,笑容总是甜甜的,良时平静的日子也因为叶猫的出现而多了一丝快乐。
冬至那日,下起了一点小雪,沈清亲自上门,来接良时去宫中赴宴。良时带上了叶猫一起,沈清在前头骑马,良时坐在后面马车的轿中,叶猫则当起了车夫。
“良时,你和这个沈大人倒是十分般配,你喜欢他?”叶猫莫名的有些酸,初听闻良时和沈清的事情时,叶猫以为又是谣言,直到谣言越传越盛,叶猫便紧张了,刚刚看到良时对上沈清的眼,分明有女儿家的娇羞和情谊,叶猫吃起来醋。
花月一听就不高兴了:“你别胡说,要喜欢也是别人上赶着喜欢我家公主,公主看上谁那是他的福分。”
良时不语,叶猫则不依不饶,说沈清一副道貌岸然,可千万要擦亮眼睛去看,一口气说了许多沈清的坏话。花月则生气的与他争论,觉得这沈大人就是公主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