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三 闭嘴

    轰五载着总理和加里宁上校在苏联那广袤得令每一位军事家为之绝望的国土上狂啸飞驰，飞向红色帝国的首都，为截断那段咝咝冒烟的导火索作着最后的努力。而在寒冷荒凉的漠北，中苏两军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

    红旗第2集团军主力在接到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之后迅速出动，沿铁路和公路南下，准备给中国人一点颜色看看，而第37集团军也随之跟进，红旗第1集团军紧急集结，蒙古高原上的火药味浓得呛人。苏军的动作不谓不快，但是老天不帮忙，连日大雪使得多个路段被掩埋在超过五十厘米深的积雪下面，不管是铁路还是公路都无法通车。部署在前线的部队则被该死的八路军给死死围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日军如同丧家之犬，朝着漠北腹地一路狂奔，然后八路军撵在后面一路狂追……苏军恨得几乎咬碎了牙。但是他们能怎么样呢？从一开始就栽了。

    其实日军现在也不好受，一口气跑了四五百公里，吃不饱睡不好，不知道多少人就这样倒在了路上，到现在他们只剩下两万来名瘦得皮包骨头的士兵了。这又是一次报应，当初在巴丹半岛，他们也是这样驱逐着美军和菲律宾军战俘进行死亡行军，超过一万名战俘死在了半路，现在轮到他们品尝这种滋味了。即便是最后这两万来人，也一个个都伤痕累累，很多人手脚冻得发黑，用热水一泡肉就掉下来了，几乎所有人都长了冻疮，每次宿营，营地总是充斥着痛苦的哀号。每天都有人不堪忍受而自杀，更多的则是耗尽了最后一丝热亮，晚上宿营的时候还好好的，一觉睡过去，第二天就没有再醒过来。横山静雄在日记里不无心酸的写道：“……天气寒冷得让人无法忍受，我们的手根本就没有办法跟枪和平共处哪怕一刻，如果没有带手套握紧步枪，不到五分钟皮肤就会跟枪冻在一起，想要分开？那得生生撕掉一层皮。绝大多数人都长了冻疮，每天晚上宿营的时候总能看到有士兵脱下靴子，用刺刀将冻坏了的脚趾切掉，或者用针线将那一道道皮肉爆裂出来的血口强行缝合。很多人手脚冻得发黑，痛苦地哀号着，恳求同伴给自己一枪，他们四肢的软组织大面积坏死，没救了，就算能活下来也得截肢。至于吃的东西，更是少得可怜，我们早就耗尽了最后一点给养，只能刨开积雪挖出草根来煮着吃。如果能找到草鼠的洞穴，我们会像挖到金矿一样高兴，因为草鼠的洞穴里储存着很多可供我们果腹的草籽。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找到一个牧场，夺取一些牛羊美美的吃上一顿，我们愿意为此付出自己的一切！”

    “今天傍晚时分前锋部队打死了十几头野骆驼，我们总算吃到了久违的肉食，每个人都绿着眼睛疯狂撕咬，哪怕是白花花的脂肪，在我们眼里也成了最难得的美食。入夜之后，很多人开始腹泻，我们太长时间没有正常饮食了，突然吃下这么油腻的东西，肠胃难以消发，拉得我们眼冒金星，一度以为又是那个叫薛敏的女魔头搞的鬼。一边拉肚子一边忍受着腹中翻江倒海的痛苦，我突然有种流泪的冲动：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不要指责我软弱，相信绝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渴望着在战斗中死亡，而不是像条野狗一样冷死饿死在荒原上的。但是我们的敌人却是如此的残忍，连死亡都不肯给我们！”

    从横山静雄的日记不难看出，此时的日军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彻底崩溃了，他们丧失了斗志，丧失了方向，完全就是行尸走肉，被八路军驱逐着在荒源上挣扎前行，纯粹是为挣扎而挣扎，为活着而活着，没了目标。有人提出干脆投降算了，马上就让横山静雄一枪给崩了。横山静雄不是一个容易认输的人，他知道日军绝对是死定了，但他还是要使劲蹦哒一下。他深知苏联对漠北地区是何等的重视，当初关东军只是在满蒙边境线伸了伸爪子就被苏军暴打了一顿，死伤三万，现在八路军在苏联集中全力准备攻打柏林之际，十几万大军挺进漠北，等于是捅了苏联的腰子，苏联肯定会暴跳如雷，这就是日军的机会！他要抢在苏军反应过来之后尽可能的深入漠北腹地，在最大程度上激怒苏军，让苏军与八路军在蒙古高原大打出手，八路军胜则让苏联怒火更盛疯狂反扑，八路军败则元气大伤日军可收渔翁之利，哼，想拿我们当枪使？没那么容易！

    出于这种吃砒霜拉屎来毒狗的心态，日军的残兵败将挣扎着继续北上。现在他们的处境好一点了，开始进入漠北的农垦区和放牧区，而当地只有一些民兵和警察把守，看到这么多日军丧尸过境似的涌来，他们立马溜之大吉。日军攻下了一些城镇，从城镇中获得了一点补给，总算稍稍恢复了元气。但是他们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

    苏联红旗第2集团军的先头部队离他们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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