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可以说,在文武两方面,萧普贤女都能做到左右逢源。
当耶律淳重病之时,萧普贤女更是已经在事实上代替耶律淳日理万机。
现如今,萧普贤女已经是北辽这个政治团体不可或缺的人,甚至是这个政治团体的舵手,以至于耶律淳都不得不问她的意思。
萧普贤女其实不想向大宋称藩。
萧普贤女对大宋一肚子气愤,她认为大宋肆意破坏百年盟约,出尔反尔,很不诚信,耍小心眼,根本靠不住。
可懂得内敛的萧普贤女,并没有明着表达她自己的意思,而是说道:“此事最好征求一下四军大王和林牙大石等将领的意见。”
萧干、耶律大石等将领,都要求决战到底,都抱着必死之信念,因此,虽然萧普贤女也没有表态,可耶律淳还是知道了萧普贤女的意思。
耶律淳又看向左企弓。
左企弓见之,说道:“陛下,依臣看,蔡仍不臣之心已露,我们不妨与他结盟。”
耶律淳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与蔡仍结盟?”
左企弓道:“不错。”
左企弓又道:“在臣看来,与蔡仍结盟,至少有三个好处。”
耶律淳问:“哪三个好处?”
左企弓道:“第一个好处,蔡仍能打。”
不等别人细问,左企弓就解释道:“宋朝兵马虽多,但不堪一击,大石都统以两千兵马即能杀的他们屁滚尿流,宋朝不足为虑,也不足与之为盟。咱们大辽如今势微,必须要有强援,方能解决咱们大辽所面临的困难。而众所周知,蔡仍在不久前大败女真名将完颜宗翰,充分展现出来了他强大的武力。如果蔡仍能跟咱们大辽结盟,咱们大辽就有很大可能击败女真人,甚至有很大可能恢复大辽昔日之辉煌。”
左企弓的话,让不少人都沉思起来。
左企弓又道:“第二个好处,蔡仍可能会对咱们有求。”
顿了顿,左企弓就接着说道:“从蔡仍所做之事来看,他与大宋,势必反目成仇,如此,他势必要面对大宋的讨伐,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不需要盟友,所以,咱们与之结盟,既是自救,也是救他,咱们双方有结盟的基础。”
李处温悠悠地说道:“怕只怕,蔡仍打的主意是将咱们燕地也吞并了。”
左企弓不否认道:“是有这种可能,不过,那也得等到他将宋军和女真人击退了之后,否则,他就要同时面对女真人、宋人以及咱们的攻击了,云地只有数州,又是新占,怎么可能抵挡住咱们三方的攻打?”
李处温也觉得,蔡仍不会胆大妄为的同时跟宋金辽三国开战,进而沉默不语。
左企弓再道:“这第三个好处嘛……”
说到这里,左企弓冲耶律淳一拜,说道:“还请陛下先赦臣之罪。”
耶律淳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但说无妨。”
左企弓道:“蔡仍霸占淮阴王的妃嫔、女儿以及其他宗氏的妃嫔、女儿,是人神共怒,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咱们双方才更容易结盟。”
耶律淳眉头深皱,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左企弓道:“臣听说,蔡仍将淮阴王的妃嫔、女儿以及其他宗氏的妃嫔、女儿全都纳入了他的后宫之中,如此,蔡仍与陛下也可以算是亲戚,亲戚之间相互帮助,理所应当。”
见耶律淳的脸色不太好,左企弓忙又道:“而且,臣听说,淮阴王的妃嫔、女儿以及其他宗氏的妃嫔、女儿是淮阴王他们主动送给蔡仍的,如此,此事是淮阴王他们情蔡仍愿的事,辽人即使去说,也只会说淮阴王他们,不会说陛下。”
左企弓说得委婉,可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左企弓的意思是:“这事是耶律延禧的,跟你耶律淳有啥关系,辽人就是骂,也只会骂耶律延禧懦弱无能,不会骂你耶律淳,而且,这还能打击耶律延禧衬托出来你耶律淳,你耶律淳何乐而不为?”
只可惜,左企弓小觑了耶律淳的担当。
在耶律淳看来,大辽皇族受辱,就是他受辱。
再加上,耶律淳既担心耶律延禧复来,又害怕金兵攻城。
所以,耶律淳斟酌再三,终于做出抉择:“朕获承大位,本想与卿等共保宗庙,可现今女真骑兵已达北安城,宋朝叛臣蔡仍又占据我西京,大宋重兵亦已临边境。朕观人事天时,不敢独坐宝位,必将结盟一方。朕思前想后,觉得与其投女真、结蔡仍,不如称藩宋朝,与卿等同保血属,你们以为如何?”
言毕,耶律淳垂首掩面呜咽流泣。
李处温等大臣也悄悄下泪。
惟有左企弓不流泪,只是摇头叹息。
次日,萧奥和张觉一起来到净垢寺见马扩,还给马扩带来了许多锦绮衣袄和银绢等礼物。
萧奥说:“刚刚接到圣旨,请马宣赞即刻启程回国,我朝派秘书郎王介儒和都官王仲孙与你一起去雄州宣抚司,面议称藩之事。”
马扩说:“未见九大王回书,马某不敢回去,更不敢受贿。”
萧奥一怔。
张觉快步走到马扩跟前,悄悄耳语说:“宣赞你怎么这样死心眼?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敢呆在燕京?你若抗旨不遵,不害怕皇上一怒之下将你斩杀?”
马扩笑道:“马某既来之,就以完成使命为职责,害怕又有何用?马某北上渡过白沟河之时,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马扩的勇敢令众人钦佩不已。
不过——
因为耶律淳病情太重,辽人到底还是没让马扩见耶律淳。
数日之后,也就是五月二十七日,马扩与北辽使者王介儒等人离开燕京回返雄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