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的晚饭是余生打得豆浆,正好可以减肥。
傅离家的餐桌是靠墙放的,因为基本是她自己在家吃饭,这样摆放餐桌可以让客厅空一些。
她跟余生在餐桌一个角的两边坐着,慢慢抿着豆浆。
一时没人说话,空间里很安静。
傅离放空着大脑,好像想着很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余生的声音拉回了傅离的注意力,他说:“我这几天晚上都没能睡好了,从你给我打电话的那晚开始……”
傅离心想,果然是。
“你又做恶梦了,这次是什么内容?”
“有东西在追我,没有实体,阴影一样。我拼命跑、拼命躲,但它们很容易就能找到我、追上我。”余生还是一脸后怕的样子,“它们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在梦里好像是清醒的,又好像在旁观另一个我……我拼命想让自己呼吸,但不行,身体开始不听使唤……我拼命挣扎想要摆脱它们,结果只是从梦中惊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我以为是睡了很久,但其实从我睡下只过去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我知道又不对劲了,所以过来找你。”
“大鱼,你知道的,我只是前几年因兴趣去考了心理咨询师,但我从没从事过心理咨询,更无法治疗心理疾病。”
说到这里,傅离有些犹豫,有些话余生是不喜欢听到的,但她还是要说:
“你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看看,或许更能帮到你。”
余生果然反对,他说:“不用,离,每次跟你聊完我就会没事了,不需要去找别人。”
傅离叹气:“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这只是在你不严重时,如果我察觉情况恶化,你必须跟我去看医生,答应我!”
“好!”
傅离知道余生只要答应她就会做到,在这点上余生从没有食言过。
“根据我不专业的判断,你应该是抑郁症。从时间上分析,是你在大学独居期间发生的。你一直不肯说是因为什么,但这只会让你症状加重。大鱼,你还是不想说吗?”
余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傅离早就针对他的情况进行过分析,但事情的根源无从得知。余生始终在回避那几年的事情,傅离很后悔,就算余生疏远她,她也应该多去看看余生的。那是她的弟弟,她怎么能任由他远离呢。
余生不说话,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傅离只能接着说:“抑郁症只能缓解,没法儿根治。当有了引子,它就会再次复发。大鱼,最近有发生什么吗?”
“没什么特别的,现在我不会接很多工作了,行程和压力没有那么大。唯一可能的就是我在写的新歌,这首歌是对我内心深处的剖析,我把自己挖得很深、很痛苦。”
余生回到了他音乐的情绪中,声音开始变得低沉,说话一顿一顿的,脑袋歪着,像是坏掉的洋娃娃。
“前段时间,我突然有个想法,人的思想从何而来?人又从何而来?大脑是如何处理各种信息与情感,又是如何形成我们每个人不同的思维个体的?”
余生闭上眼睛,表情无悲无喜,有着一种看破世间万物的麻木。
他继续说道:“我想看看‘我之所以为我’是怎么形成的。所以我拼命搜索大脑里的各种记忆,我也踏足了封禁起来的黑暗区域。那些我不想记起的痛苦、被压制的暴虐、很多个无人夜晚的悲戚……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也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不好的东西跟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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