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神鸟的桎梏,一时地动山摇。
容鹤被青光笼罩得死死地,只能眼瞧着这一幕发生。那只手四处乱摆着,仿佛除了想摆脱神鸟,还想毁掉这地界,让真身出世。
神鸟没有让他有这个机会,它振翅一挥,脚爪松开了那只手,声似凤鸣,用自己的巨大身形凝成一股冰蓝色的光,冲着那只手,以及那些裂缝,猛烈地撞了下去。
四周已经被这次冲撞造成的飞沙走石弄得视物不清,容鹤心下不安,大喊到:“阿鸾,不要。”
好一会儿,浓烟散去,所有被卷在半空中的沙砾落地,一切归于平静,那地面哪里还能看出魔皇即将出世的样子。笼罩住容鹤的青光不再,他得了自由的第一时间,就冲去他曾用剑暂时封印住的地面上抚摸着。
然后一滴热泪落下,他此刻的样子半点也瞧不出是这六界君父,就像几千年前,那个被诸位兄弟排斥后,时常躲起来抱住自己哭泣的那个小庶子。
他头上的那支青玉簪仿佛有自己的思想一般,化成一只翎羽的样子,从他头上落下,容鹤抬起头来,看着那青色翎羽,他眼眶发红,死死地盯着那只翎羽,看着它慢慢地飘到很远处,那里躺着一个青衫衣裙的少女,翎羽慢慢地飘到她的眉心处,然后消失不见。
容鹤方才发觉,躺在地上的我,他一步步走向我,然后抱起我,像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
昆仑境内,王母出关,她是被昆仑境内的异动吵扰,提前出了关,王母师承道德天尊,与平常的神仙不同,昆仑虽避世,她拈指一算,就可以知六界事。她对着这方才还异红,此刻却澄澈的天空道:“想不到这一世竟是这般劫难,既是劫数已过,却不得神魂归位,难道是?”
她却不再继续往下说,不多时,王母去到昆仑境的深处,查看那方才因天帝即将寂灭而起了妄动的所在处。
适才那魔皇即将出世,却被神鸟所阻之时,这地底的异动造成了洞庭湖水的异象,因这四周的结界被我强行冲破,一时水患四起,那魔族残兵见此四下逃命去了,剩余的天兵和玄女,纷纷施法治水,不让这人间百姓遭此灾祸。
容鹤抱着我从洞庭湖底出来的时候,见此情景,将我交给玄女,他施法治水,片刻后,湖水不再动荡,这一场劫难,仿佛终于到了头。
四周的天兵在一切停稳之后,纷纷跪下,拜向容鹤。
容鹤看了看玄女抱着的我,抬手施法,将我化成青鸟原形,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揣进了怀中,负手而立,对着众天兵说道:“众卿平身。”
没人知道容鹤是怎么阻止蚩尤出世,那日洞庭湖下情景只有容鹤知道,至多还一个我吧,可是我半途晕了过去了,不过醒来看到容鹤依然在我身边,没有殉道,我很是开心。
我又回了重华殿,先前被那凶兽九婴毁掉的院子也已经修葺好,我在瑶池住了几百年,在此处住了几个月,却觉得还是回了这里更让我安心。
玄女看着我这副模样,只痛心的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是被王母见了我这副样子估计要后悔白养了我那么久。我回了九重天后,养了许久,洞庭湖一战后,百废待兴,容鹤忙得不见人影,玄女却也没有回昆仑,住在了她的望水阁,是以,我在得了容鹤的批准,能出门之后,我每天在司命那里和望水阁到处跑,偶尔还去饮冰宫看往月风,好不热闹。
容鹤将那洞庭水君处决之后,洞庭湖无主,那知虞公主上天宫请罪,说自己父君的种种行径自己并不知情,甚至在决战之前,因心系容鹤,还被自己父君绑在了寝殿中,不得而出。
容鹤是仁君,罪不延其族的做法,为他赢来了许多美名,他将天宫中的司水神君派遣到洞庭湖暂领水君一职,知虞公主自知有罪,只说自己愿意在九重天上为奴为婢,才能稍稍赎其罪。容鹤答应了她,只是她到底占了个容鹤表妹的名头,如今虽不是水君之女了,别的仙官宫中也不敢轻易使唤了她去,所以,她就在重华殿里,当了个洒扫的仙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