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正常的世界,扮演着各自的角色,过着各自的生活,虽然从富足文明的现代被拉扯进贫穷落后的古代,但凭着一已之力、一腔热血也还是可以活得很好的,可是……当他们不再怨天尤人、想要接受现实去好好生活的时候,世界却消失了,或许有的人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更多人却被留在这里。我们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不能迈出这道门寸步,我们活得像一具被人饲养的行尸。你说,那个创造这个世界的人,那个写这本书的人,她是不是该死?我们只不过吐嘈一句,有这么十恶不赦吗?那些罔顾他人意愿的人呢?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呢?她是不是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是不是应该千刀万剐,是不是应该千人枕、万人骑轮为我们的玩物呢!”
她狞狰的话音刚落下,睁圆了的双眼一利,张开的手将她狠狠往前一推。
裴羽息早在她越来越紧促的迫问下回身,却是被她推了个正着,手下意识地往前一捞,指尖只来得及触碰她的衣襟,湘妃色的缠枝滚边连同着粉色的纱衣被她撕了下来,露出她那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裴羽息不受控地往下倒,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撞破一层禁制,跌入肮脏不堪的世界。眼里那抹粉色的身影越来越明艳,束腰上的湘妃色腰带宛如妖娆的蛇,也像起舞的蝶,一切都没变,唯有那眼神冰冷如刀,坚毅如利刃。
曾经她也有过这样的眼神。
曾经她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另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渐渐失去生命。
那是一种恨到极致归于平静的眼神。
似古井似深潭,万物生和死,都与它们无关。
在倒下的那瞬间,裴羽息看到一堆残影像野狼扑食般向她扑来,密密麻麻遮盖住那越离越远的眼神。
女人扼住她的喉咙,男人撕扯她的衣服。
“杀了作者,杀了作者就可以回去了。”……
“嘿~这娘们还挺有料的嘛!”……
“想当创世者,我今天先弄死你。”……
“你们让开,我先来。”……
“你以为你是谁?”……
“按住她,按住她。”……
她感觉有千只手在她身上游走,万只脚在她身上踩踏。
不堪的画面像一帧帧电影般在她眼前上映,疼痛和羞辱加倍袭来,口鼻被人被人死命地掩住,脖子也被人往死掐。
要死了吗?
也许,这会她真的要死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重来?
应该不会了吧!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
她还没做完想做的事呢!
小家伙的床单没有换,过期的牛奶也没有扔,家长会没有去开……奇怪,平日里最为厌烦的芝麻绿豆般大小的琐事,统统浮现眼前。
哭哭闹闹、说说笑笑每一个画面都自动得到美化,每一件小事都变成无比重要的大事。
原来生活是那样美好,原来能够活着,柴米油盐酱醋茶也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