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后知后觉地想,自己可能被人尾随了。
这人并不像专门尾随女孩子的那些变态,身上没有那种獐头鼠目式的猥琐,反而有些呆,他似乎对这里的地形不怎么熟悉。
有好几次被她发现了,竟然慌不择路地跑进了死胡同里,可她却总能在她下一个停留的地方看到他气喘吁吁的停在她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总偷偷拿小眼神瞟她。
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出于以后还要在这里学习,不想被人一直这么尾随下去,所以她主动邀请这个小年轻进亭子里休息。
已经要奔三的“小年轻”——长陵渊吓了一跳,脸上快速地飞过两朵红云,随着时间的推移,蔓延到了脖子,整个人像只熟透了的虾子。
这位皇长孙殿下一辈子都没有做过这样丢脸的事,他明明昨天晚上想过很多见面时的开场白,把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都想了个遍,可一看见她,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只是凭着本能跟着她,即使被人家发现了,也想不出要怎么上前搭话,反而羡慕起路边的垃圾桶来,不用说话也能看到她从面前经过。
这说明实践是检验理论的途径,可在爱情面前,理论往往只是纸上谈兵,完全经受不住实践的检验。
今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清风徐来,周遭的绿叶“沙沙”作响,凉亭里,好整以暇的姑娘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长陵渊就着一阵清风,飘进了凉亭里。
“愣着做什么呀?坐啊!”望月静熹好笑地看着面前这个男生,她估摸着要是她不叫他坐,他估计能一直站着。
“为什么跟着我?”
长陵渊出于某种原因,选了望月静熹对面的位置,屁股刚挨到木制长凳的边边,就听见望月静熹发起了质问。
就知道会这样。
他清了清嗓子,把声音压了压,说,“是我啊!”
“你?我们认识吗?”
等等?这人有点面熟啊!
长陵渊一听她的反问,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就烧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他想,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存在感吗?不管是以哪种形象出现在你面前,你都不会记住我,是不是?他倏地站了起来,声音大的出奇,“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由于长陵渊突然站了起来,望月静熹只得自下而上地去打量他,以期能找到唤起记忆的特点。
她一般见人第一面时,会先找这人身上明显的特征,来进行记忆,所以“对号入座”是她处理人际关系的方式之一,当看到长陵渊那两只大鼻孔,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人就是昨天晚上那个被她糊了一身泥巴的小眼镜。
她“嗐”了一声,“原来是你呀!昨天灯光太暗,没看清你长什么样,我还是看到你的大……咳咳,眼镜才想起的你。”
她把翘起的二郎腿悄悄放了下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从容不迫,反而有点心虚了,以为他是来找她索赔来的,“怎么?昨天的衣服没洗干净?”